第1449章 遇見韋斯特
余下的,只有噪音 by 沈默的愛
2023-12-24 22:05
2000年7月2日,正當各隊開足馬力要在休賽期大幹壹場的時候,洛杉磯湖人隊對外宣布:“經過友好協商,Legend Lu決定不再續約...”
這個消息,只有頭兩句話是重要的,其他的,都是無意義的客套。
所有人都知道這壹刻會到來,但它真的到來時,依然會有很多人表現出不解和驚訝。
很快,關於路易的下家的猜測便成為了主要話題。
路易在湖人的六年任期已經證明了那條鐵律——得到彌賽亞,妳就得到了王朝。
就在“路易去哪兒?”第二季即將開幕的時候,路易的經紀人對外宣布:“由於長期的高強度工作,路易已經身心俱疲,他決定給自己放壹段長假。”
按照娛樂圈的說法,這就是無限期休息了。
但是,依然有球隊送來了報價比如癡心不改的紐約尼克斯。
他們知道路易很疲憊所以不打算讓他出任總裁,只需要擔任球隊的特別顧問。
多蘭家族慷慨地開出了5年5000萬美元的報價。
路易不需要去紐約上班甚至不需要出現在尼克斯隊裏,他要做的就是在球隊管理層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給壹個建議。
也就是說,路易可以躺著把5000萬賺了。
這是世界上最輕松的工作。
但路易拒絕了,他剛剛結束湖人隊的工作,他不想再次卷入壹支結構復雜的球隊,哪怕只是擔任顧問。
現在,路易惟壹要專註的是國家隊的比賽任務。
等悉尼奧運會結束,那他就真的可以放假了。
回國之前,路易還約了個人在自己名下的餐廳見面。
決定離開湖人的不只有路易,還有為球隊效力了40年的LOGO男傑裏·韋斯特。
有趣的是,韋斯特的辭職並不是自己的決定,推動這件事發生的人是他的妻子凱倫。
凱倫在沒有知會丈夫的情況下私自給傑裏·巴斯寫了壹封信,內容如下:
“親愛的傑裏
無論這封信看起來多麽不恰當,我都不是壹個會保持沈默的人。我認為妳需要了解韋斯特家正在發生的事情,不管它對妳是否重要。我剛和傑裏在鳳凰城度過了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三天。
我很確定妳知道,我丈夫是個飽受折磨的人。在過去的幾年裏,讓他痛苦的最大來源是湖人隊。我相信妳也知道。但去年夏天妳們倆解決了問題之後他似乎已經克服了這種痛苦。在他同意續約之前,我希望他選擇留在湖人是因為這裏的工作讓他高興,他回答說他重新燃起了熱情,他知道留下來是正確的決定。只要傑裏開心,我就開心。
可是,壹切都糟透了。他是這樣壹個人,如果他決定要自殺,他就會那麽做。事實是,許多他無法接受的重大決定已經做出,而這支曾經最受尊敬的球隊現在,就像他說的,在幾天之內毀於壹旦,這讓他陷入了幾乎像羅德曼壹樣自我毀滅的惡性循環。
昨天早上我離開鳳凰城時,我知道我的生活將從此改變。周三,傑裏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上,他唯壹關心的就是我們的孩子,我和湖人隊。周四晚上,自由市場開啟後,他告訴我,當鄧肯離開洛杉磯時,他將離開湖人,也將離開我們。他壹直說他是為湖人隊而生,也要為湖人隊而死湖人隊是他的生命,但我現在已經不在乎我是否會再聽到關於湖人隊的任何消息。
這兩年來,我壹直聽傑裏說他打算辭職,他再也受不了了,這句話我聽他說過無數遍,但在我們22年的婚姻中,他從未說過他會離開這個家庭。從來沒有。我非常愛我的丈夫,我非常愛我的家庭,如果他離開,我們將會遭遇滅頂之災。他現在已經走上了壹條自我毀滅的戰爭之路,我不知道這條路會通向哪裏。我必須讓他停下來。
真誠的凱倫”
路易從來都不知道,和他共事對韋斯特來說是多麽痛苦的壹件事。
當路易做出了壹些可能會影響湖人聲譽的決定時,韋斯特的反對總是無效的。
可當路易所做的決定為湖人帶來冠軍,韋斯特陷入了痛苦的自我掙紮之中。
韋斯特和貝勒不壹樣,他是個擁有道德潔癖的完美主義者,他要的是壹塵不染的王冠。
而路易不在意王冠上有什麽,就算上面粘著壹坨屎,它也是王冠。
鄧肯的離隊是壓垮韋斯特的最後壹根稻草。
對韋斯特來說,鄧肯是壹個可以重塑湖人球隊文化的球員。
他是比爾·拉塞爾那樣偉大的人物,這樣的球員是幾十年壹遇的,而湖人對於他的離開竟然無計可施,這使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有能力作為壹名管理層人士在職業籃球界繼續走下去。
他想留下,看看這支球隊在後路易時代會走向何處,可他的情緒隨之崩潰,因為無論怎麽做,這支球隊只會沿著路易設定的軌道走下去,最終,他們會像尼克斯、凱爾特人壹樣沖下山崖。
他要麽選擇退出,要麽和湖人壹起摔個粉碎。
就在他決定玉石俱焚的時候,妻子解救了他。
韋斯特決定遞上辭呈,結束他在湖人隊長達40年的工作生涯。
臨別之前,路易請他出來見壹面,他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傑裏,我以為妳會很高興我離開了。”路易開了個玩笑,“沒想到妳會和我做出同樣的決定,妳真的下定決心了嗎?”
韋斯特平淡地說:“離開壹支我為之努力工作了四十年的球隊當然不容易,但當我做出決定的時候,我並沒有絲毫的難過,相反,我解脫了。”
他用解脫來形容辭職?
路易無奈地笑了,“和我共事真的是壹件很痛苦的事嗎?傑裏。妳得承認妳所反對我做出的那些決定,最後都收到了效果。”
他怎麽從來沒有在貝勒身上感受到對方的痛苦呢?
韋斯特沒有正面回答路易,他說:“從我進入NBA開始,人們就壹直很好奇,為什麽我看起來從來都不像我應該的那樣快樂,不像我應該的那樣滿足——甚至有很多人通過各種各樣的途徑祈願,希望我能‘找到快樂’,找到某種形式的平靜。”
路易想知道和他共事是否是壹種痛苦,而韋斯特卻在說他找不到快樂?
路易相信,60年代輸給凱爾特人的那六場生死戰,已經成為了韋斯特心裏的魔障,但他壹直認為,單單輸球不會讓人變得如此低沈。
“傑裏,”路易問道,“妳當初打球的時候,如果湖人贏了,妳覺得功勞都是妳的嗎?”
“當然不是。”
“所以,”路易淡淡地說,“當妳輸了,妳也不應該承擔所有的責任。”
韋斯特不知道路易為什麽會突然說起這事,無論是作為壹名球員,還是作為壹個行政管理者,他通常不會在勝利中獲得任何快樂。因為他知道他只是在認真工作,卻沒有意識到它最終對自己的身體和精神造成了什麽影響,因為當他投入其中的時候,他太他媽堅定了。
現在,韋斯特想起支撐自己走進這條道路的起點——只是年幼的他試圖給母親帶來快樂,和壹點點讓她驕傲的東西——喔,她的小兒子傑裏也很棒,也許不如大衛,但他很會打球——是的,這就是他的初衷,他必須要給塞西爾·韋斯特女士壹個堅強地活下去的理由,讓她可以忍受酗酒的丈夫和無止無休的家暴。
看著路易,韋斯特百感交集,就像六年前,他在紐約和路易進行的那場招募談判。雖然他的目的是招募路易,可會談內容有大部分是在說自己的事。
為什麽會這樣?也許是因為路易看起來就像個完美的傾聽者吧。
“妳最讓我奇怪的是,”韋斯特平靜地問,“為什麽妳看起來總是那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