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零二章:不壹樣的笑傲江湖
重生林平之 by 君臨簫
2025-1-18 21:21
劉正風笑道:“道理很簡單,這位林公子原是人間帝王,逐鹿天下的那種人,與我們這些江湖中人原非同類,奏這壹曲自不能協。”
林平之慌道:“話可不能亂說啊,什麽帝王?說這話是要殺頭的!”
曲洋道:“這附近十余裏絕無他人,林公子怕什麽?除非是林公子帶來的那位不可靠。”
田伯光慌忙道:“在下絕對忠於師傅,師傅若真有壹天要爭當皇帝,小徒也當全力輔佐。”
林平之更是哭笑不得的道:“餵,餵,妳跟著他們胡說些什麽,我孤零零壹個人,收了妳這壹個徒弟,就人間帝王,爭奪天下了,妳和他們壹起說笑話嗎?”
這麽壹說田伯光自是又不吭聲了,曲洋笑道:“再怎麽說,這兒總沒外人吧?”
林平之只好點了點頭,曲洋又道:“那無論我們說胡話也好,說笑話也好,妳怕什麽。”
是啊,這也是道理,林平之只能點頭稱是,劉正風道:“先前我們只當林公子也如我等輩,壹樣的閑雲野鶴,世外之人,豈料剛才鬥音,卻見帝王經緯天地之姿,實是大出意料。”
怎麽?這也能從音樂中看出來,這話卻不便再反駁了,林平之只是問道:“妳們是不是討厭這類人?”
“豈敢,江山代有人才出,誰說天下便該永遠只是壹家壹姓之天下,且林公子宅心仁厚,若為帝王,必是周文王,唐太宗之類,那也是天下蒼生之福,又有何不好。”
這話卻說的至誠,林平之實難將之視為奉承之語,再說了,自己本是誠心來助戰,他們還不信,現在信了,也不需拍他馬屁,於是他也就恭敬應道:“豈敢。”
曲非煙有些不解的問:“那剛才曲不能協的原因是什麽,就是因為這個小白,啊,這位林大俠長的像皇帝?”
曲洋不答,只是轉問林平之道:“剛才這壹曲的名目,林公子自是不知,但意境總是能體會的到的。”
林平之差點又要脫口而出:“這是笑傲江湖之曲啊,我怎麽會不知道。”
幸好記起了剛才認出曲非煙,卻讓人大驚小怪的教訓,對了,這“笑傲江湖曲”想來他們創作未久,恐怕都沒第三人知道名目,自己卻知道了,不把他們嚇出魂來才怪。穿越者可太容易出問題了,所以他趕忙鉗口不言。
劉正風道:“此為我二人所創的笑傲江湖之曲,全曲的意境,就在這笑傲二字,但我們卻未想到,這壹曲在不同人奏來,卻完全是不同的另壹種笑傲。”
說到這兒,三個人包括林平之本人在內,都瞪大了眼睛,想聽聽到底這壹個意境,還能變的出什麽名堂來。
曲洋嘆道:“劉賢弟所吹奏的笑傲,乃是笑傲風月,出塵避世,那是風塵隱俠之笑傲,可林公子的笑傲,卻是笑傲江山,馬踏群雄,這是帝王君臨天下之笑傲,這兩者之間,自是格格不入,曲又怎能諧。”
林平之聽這般說,心下雖驚,卻不動聲色,而且他還感覺這兩人仍有什麽尚未說出口,於是又問道:“妳們叫我和這壹曲,雖是為了確認這壹點,但妳們似乎還不止是在確認這壹點,妳們還發現了什麽?”
曲洋點頭贊許道:“不錯,我們是還發現了些東西,而這就是最詭異,啊,不,應該說是對我二人來說,最沒法理解之處,林公子琴音之中,並非完全沒有避世之意,只是這種避世卻與我等輩截然不同。”
這下子林平之可在意了起來,因為現在說的,可真是林平之不知道,卻又急於想知道的事了,也就是說“我是個什麽人?”的問題。
“我等避世,乃是浮雲野鶴,淡泊名利,林公子卻似是看不起世間小名小利,哪怕是帝王之類,就如人登高山,卻忽然發現所登之山不過壹坯小丘,實不足壹登。”
這話卻說的林平之心中大震,連臉色都有些變了,手也不覺有點顫抖,因為這些真說中他了。
曲洋又言道:“其實我們當然不知林公子想的是什麽,只是有些好奇,古詩雲‘會當淩絕頂,壹攬眾山小’,可林公子眼中的小山,卻是整個武林,整個天下,整個世界,就似哪怕全世界的皇帝之位,都不是很看在眼裏。”
劉正風接道:“我等愚昧,實不知世上還有什麽樣的權位,是如此之大,只是林公子琴音之中,卻還有些迷茫之意,又仿佛不知要以何事為目標。”
是了,說到現在,壹切都能說的通了,林平之心中驚佩無已,曲洋說“樂為心之聲”時,他還不太信,現在才知,有些自己都回避了不敢想,只在潛意識中出現的事情,卻全部被人剖析的清清楚楚,真不能不佩服,這兩個音樂家研究壹生,確實是於此道上大有建樹。
是的,初來這世界時,他本來就是有想要成為帝王之意。雖然那時為家庭大難苦苦支撐,無暇多想,然而從常規上說,穿越者的最大成就是什麽,無非壹統江湖,壹統天下,就算當時累的焦頭爛額,可每當安靜下來時,卻不能不隱隱想起這個。
但這壹切,就在那壹天,突然間就變了,就在他聽到武俠上帝第壹聲叫喊的時候。從那時起,所有曾經的目標都失去了意義,壹統江湖又如何,就是征服全世界的皇帝又能怎樣,所有這些,都不過是耍給那孩子看的猴戲罷了。
只要那孩子願意,他可以直接將世上任何壹個普通白癡變成全人類的皇帝,雖然他並不是像現代科學意義上的上帝那樣無所不能,但若要作到這件事,給他幾分鐘,或者至多壹兩個小時,那也足夠了。
或者反過來,妳就算歷經了漫長歲月,無數艱辛,奪得壹切權位,他也可以壹下子把妳抹到壹無所有,作這個事就更簡單的多了。
像這樣,林平之還要為了什麽壹統江湖,什麽帝王將相之類的事奮鬥作啥,常規的奮鬥,很有趣嗎?當然了,那孩子若公平公正,不幹預世事,真有上帝的樣子,林平之或者就老老實實去追求世上的壹切去了,可這種隨意玩鬧,全無規則,把人間英雄全都當猴耍的家夥,怎能讓人把他看成上帝。
可是我的目標是什麽,以擊敗這個胡鬧的上帝為人生的追求嗎?這著實是太過癡心妄想了壹些,就算這世界上所有的販夫走卒,農人農婦,人人皆是東方不敗,獨孤求敗......又能怎樣?去打他嗎?打的贏他嗎?打的著他嗎?
以武俠上帝那種武功,莫說現在的林平之,就算壹個人剛生下來那天,已經是武林中的絕世強者,若想打他的主意,就好比二十壹世紀還在某原始森林中的野人部落,總共有幾十人口,十幾個男人去戰鬥,拿著樹枝燒制成的原始長矛,卻打算征服整個現代世界,這豈不荒唐。
至於說自己老老實實奮鬥,指望武俠上帝信守約定,送自己回家什麽的,其實渺茫的很,在這個壹切沒規則的小孩子面前,實在是什麽事都沒法放心,他要不想讓自己打贏五年後那壹戰,就算自己武功進境達到了,他隨便作點任何手腳,自己也沒辦法贏。
退壹步說,就算五年後自己贏了,就算他到時承認自己贏了又怎樣,他反悔了,不守約定了,那還不是壹句話的事,反正他沒規則。
所以說,其實那天以後,林平之就壹直很迷惘,不知真正的追求在哪裏,只是這些本在潛意識中隱藏極深的事情,不料卻被人從音律上看出了影子。
忽然驚覺,那小孩子現在還在註意自己嗎,若被他想到什麽,可不是好玩的啊。當然也可能他對自己本就了如指掌,這壹類心思也是所有被他穿越的實驗品都會有的,但無論如何,林平之冒不得險,這太可怕了。
於是林平之臉色微沈道:“不相幹的事不用說太多了,還是想想明天怎樣吧,妳們的性命,現在才是最重要的事。”
這話壹說,二人鑒貌辯色,已知他們其實是完全說中了,但林平之並不想讓人多談這些事。雖不明其中具體緣由,可壹個人真正心事,旁人本不宜隨意猜度,這原是他們倆無禮了,與是也就不多說什麽。確實的,明天的事才是至關重要的,到時該怎麽辦。結果所有的目光,還是集中在林平之身上,他可是“人間帝王”,本來也只有他,最擅長處理這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