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暗藏禍源 3K

　　只是說完這番話之後，寧塵並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黑紗貴婦壹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無奈輕嘆壹聲：“妳若能相信我，該有多好。”
　　“前提是妳剛才並未出手。”
　　寧塵目光凜冽，緩緩說道：“妳特意將她們都盡數收走，只留下我壹人，還有什麽話想要說的。”
　　“我這人心善，自然是為妳排憂解惑。”
　　黑紗貴婦儀態優雅地邁出玉足，壹步步淩空而行，壹襲修身紗裙搖曳蕩漾，盡顯風情誘人。
　　她噙著邪魅古怪的笑意，悠然道：“妳想要知道什麽真相答案，只要是我能說的，都可以慢慢交代給妳聽。”
　　“......”
　　眼見對方朝著自己慢慢靠走來，寧塵心頭微震，隱隱浮現出壹絲不妙的預感。
　　所謂的真相...此女在暗示著什麽？
　　“不說話嗎？”
　　黑紗貴婦見寧塵遲遲沒有開口，不禁淡淡壹笑：“不必那麽見外，好歹我這張臉妳也頗為熟悉，不是麽？”
　　“...妳們究竟是什麽關系。”
　　寧塵心思急轉，沈著臉色驀然道：“所謂的‘壹部分’，又是什麽意思。”
　　黑紗貴婦掩唇莞爾道：“妳果然還是最為在意這件事呀，看來‘她’在妳心目中的確有著頗為重要的位置。嗯——”
　　她螓首微歪，又托腮媚笑兩聲：“直白壹點說，藏身於妳魂海裏的那個女人，只是我分裂出去的壹縷殘魂而已，是不完整的存在。之所以會讓妳前來收集玄古元典，也是因為心中的那份執念吧。”
　　“殘魂...”
　　寧塵攥緊刀柄，低沈道：“妳們究竟是什麽來歷。”
　　“這個話題的答案，可能得稍等壹會兒。”
　　黑紗貴婦輕點著朱唇，笑吟吟道：“總得循序漸進才好。”
　　“......”
　　寧塵神情凝重，深深註視著對方。
　　與此同時，他還試著在魂海裏與雪發女子取得聯系——
　　“不必浪費精力了，她聽不見的。”
　　黑紗貴婦突然輕笑出聲：“藏身在妳魂海裏的另外壹位姑娘，同樣也聽不見妳的聲音。我在現身之際，就已經封鎖了妳的魂海，妳喊再多次，她們也不會給妳任何反應。”
　　“......”
　　寧塵沈默片刻，很快咧開壹道笑容：“姑娘還真是準備充分。”
　　“這是當然，畢竟是與妳的第壹次見面。我是希望能少些無關人士打攪，免得壞了我們的好興致。”
　　黑紗貴婦語氣輕佻地述說之余，已是優哉遊哉地來到了寧塵身前。
　　她眼含笑意地上下打量來兩眼：“短短幾年時間，妳就已經有了如此修為，實在是了不得。”
　　寧塵定下心神，不慌不忙地笑了笑：“姑娘莫不是要與我敘敘舊？”
　　“別著急，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
　　黑紗貴婦托腮調侃道：“太過心急的話，可是討不到女子歡心的。”
　　“若能討得姑娘歡心，自然再好不過。可惜——”
　　寧塵瞇起了雙眼，平靜道：“我對妳壹無所知。”
　　“是啊，妳不認得我。但妳與‘她’相處了許久，不是麽？”
　　黑紗貴婦笑吟吟道：“就像我剛才說的，‘她’是我的壹部分。是在許多年前的壹次變故後分裂出來的壹縷殘魂。她是什麽性格與想法，我自然也是如此。”
　　“...依我看，妳們可不像。”
　　寧塵語氣稍冷道：“雖然和那位姑娘壹樣都愛露出笑容，但妳的笑容，給我的感覺只有冰冷。”
　　並非是故意嗆聲的說辭，而是事實。
　　此刻間，他只能感覺到壹股寒徹心扉的冷意遍布全身。此女笑容縱然再美艷勾魂，落在眼中卻只剩下了令人不安的大恐怖，仿佛在下壹刻就會遭受致命殺機。
　　“就像是人有兩面，我亦是如此。”
　　黑紗貴婦也絲毫不惱，依舊面帶笑意地說道：“若能讓妳輕松理解的話，她便是善、而我便是惡，這樣可算明白了？”
　　寧塵雙目幽芒閃爍，低沈道：“所以之前的妳又在何處，既然身負如此修為，又為何眼睜睜看著妳的殘魂流落在外，直至如今我們取回了玄古元典才...”
　　說到壹半，他心頭頓時微微壹震。
　　黑紗貴婦掩唇咯咯壹笑：“看樣子，妳應該反應過來了？”
　　“...妳，是故意這樣做的。”
　　寧塵臉色更沈幾分：“這對妳有什麽好處。”
　　“很簡單。”
　　黑紗貴婦笑著擡起了皓腕，穿戴著黑絲手套的纖指微微翹起：“第壹點，玄古元典流落在萬界各地，哪怕是我也無法找到那些寶物的蹤跡，不如托付給信得過的人。
　　而第二點，是因為我不便現身在外，唯有冥獄這個地方還算能夠停留壹陣，要不然會引來壹些不必要的麻煩。”
　　寧塵聽得心思急轉，表面上還是壹臉冷色：
　　“所以說，妳那麽多年以來壹直都待在冥獄之中？”
　　“沒錯。”
　　黑紗貴婦莞爾道：“我隱居在冥獄最深處的壹處宮殿之中，而那些冥獄聖者便是我的...下仆？”
　　言至此，她仿佛想到了什麽趣事壹般，有些忍俊不禁道：“那些自命不凡的冥獄生靈的確頗為有趣，篡奪了冥主之位便傲上了天。當年瞧見她們的時候，可各個都是自命不凡的模樣，待被我教訓了壹頓之後，方才變得卑微如同螻蟻壹般。”
　　貴婦又歪著頭望來壹眼，含笑道：“仔細想來，我也算是為妳和妳的小娘子報了壹回仇，可要好好感謝我壹番？”
　　寧塵扯著嘴角笑了笑：“姑娘若能說明所有來龍去脈，我自然會感激不盡。”
　　“別緊張。”
　　黑紗貴婦悄然靠近而來，擡手輕輕拂過他的胸膛，笑瞇瞇道：“我現在若當真想要害妳，就不必站在這裏與妳說這些閑話了，更不會與妳說明什麽來意。”
　　寧塵並未後退半步，只是死死凝視著面前的女子眼眸，想要看清其心底的想法。
　　但，其眼底卻仿佛蒙著壹層漆黑簾幕，連壹絲情緒波瀾都難以瞧見。
　　“——偷窺女子的心思，可不是好做法哦。”
　　黑紗貴婦輕輕壹笑：“至於妳想知道我們的來歷，妳心裏應該早有答案。除了‘初界生靈’之外，還能有其他的選擇麽？”
　　看著她輕佻悠然的笑意，寧塵眼神微動，低沈道：“這些年來，冥獄和三天域之間的合作，也全都經過了妳的首肯？”
　　“沒錯。”
　　黑紗貴婦毫無隱瞞的意思，微微頷首應聲：“三天域這個勢力雖然比不上自詡仙人的老頭子們，但因為出過文韻這個異類，算是有些非凡底蘊。由三天域來負責和界外勢力暗中溝通合作，再去籌備和八大劫厄相關的試驗，的確是再合適不過。”
　　寧塵不動聲色道：“做這壹切，對妳又有什麽好處。”
　　“好處？”
　　黑紗貴婦微擡起雙臂，輕笑道：“如今這個即將步入滅亡期的諸天萬界，便是最好的成果。”
　　寧塵心頭壹跳：“妳說...滅亡？”
　　“是啊，這個諸天萬界很快就要徹底分崩離析。”
　　黑紗貴婦笑著搖晃起纖指：“並非是妳們預料中的朝代更叠、文明新生，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毀滅。
　　完整的八大劫厄融合六法之力，足以創造出壹個能夠毀滅壹切的爆炸，讓這萬事萬物盡數歸於虛無。”
　　“......”
　　寧塵不禁瞪大雙眼，心頭更是震驚。
　　竟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但憐兒她們之前為何沒有意識到這壹點——
　　“想必妳會聽得十分驚訝仧。”
　　黑紗貴婦很快就繼續解惑道：“實際上，若僅僅只是這兩股力量相沖，的確只是會引發文明更叠，創造出更多的舊古存在，人族消亡、自有其他種族將會新生，只可惜今日不同往日。”
　　她悄然張開右手，在掌心上仿佛浮現出壹團浩瀚星雲，清冷幽光倒映在兩人的面龐上。
　　“諸天萬界的‘道’已經枯竭，那份源自於初界的遺產算是被徹底揮霍幹凈了。再也沒有下壹次重來的機會。”
　　低語之際，其掌中星雲內陡然出現壹點黑光，頃刻間將整片星空完全化作漆黑。
　　黑紗貴婦握緊右手，隨之將星雲徹底捏碎。
　　“等到這壹次的‘輪回’結束，只需要壹點點的推波助瀾，壹切都將化作烏有。”
　　“妳...此舉又是為了什麽？”
　　寧塵強忍著心頭震動，沙啞沈聲道：“諸天萬界被徹底毀滅，對妳又有什麽好處可言，要眼睜睜看著他們去做這些——”
　　“所謂破而後立的道理，妳應該很清楚。”
　　沒等寧塵把話說完，黑紗貴婦便擡手抵住了他的嘴唇，頗有深意道：“唯有毀掉這個腐朽陳舊之物，方才能夠重新建立起壹個新的世界。”
　　“...諸天萬界若是毀滅，妳又如何能夠獨活？”
　　“冥獄是個好地方。”
　　瞧著寧塵愈發陰沈的臉色，黑紗貴婦只是淡淡壹笑：“至少波及不到我們身上。”
　　“......”
　　寧塵如今神情變幻不定，更是拿捏不住此女的心中想法。
　　此人若想毀去壹切，又為何要將此事真相說出來？
　　“當然，萬界毀滅之後還得重新創造壹切。”
　　黑紗貴婦玉手緩緩下滑，輕柔撫上了寧塵的手臂：“這玄古元典，便是其中的重要壹環。”
　　“創造壹個新世界，對妳有何意義。”
　　寧塵猛地抓住她的皓腕，語氣無比凝重道：“是想親自掌控萬界，還是想體會至高無上的滋味？但以妳的修為和本事，又何須去追求這些身外俗物？”
　　“我確實對這些事沒有絲毫興趣。”
　　黑紗貴婦並未掙紮脫手，只是怡然笑道：“因為...毀滅諸天萬界，這才是我唯壹的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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