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 五嶽真形訣
仙葫 by 流浪的蛤蟆
2018-7-17 18:06
兩個白鶴童子見焦飛隨手便把如意金竹收走,互相對望壹眼,忙道:“主公,那如意金竹不是這般養的。老主公用的是本門秘傳法術將養,日後長成,砍伐下來就是壹件法器,不用特別祭煉,有許多妙用。”
焦飛微微壹楞,默默記憶溫良傳授的法術,果然發現了壹種和如意金竹上符箓相合的法術,便是五嶽真形訣。
太玄丈人這壹脈的法術,乃是上古道門,於現今的道家法術並不相類,轉有些近於神宗魔門的法術。雖然也壹樣是煉氣九層,但是卻不修煉肉身竅穴,而是把魂魄和壹部陣圖合壹。最後煉就元神,便是壹幅陣圖,擁有無邊法力。這五嶽真形訣煉就,元神最後便能化為層巒疊翠的山峰,奇重無比,與人鬥法只要合身撞上去,便是天崩地塌壹般的大威力。
原本太玄丈人自家祭煉的三十六張陣圖,已經全數煉化入了元神之中,變化莫測,有無窮大法,跟著太玄丈人壹起遁破大千,逍遙天外去了。溫良傳下來的五幅陣圖,乃是他這壹脈歷代祖師祭煉的,每位祖師臨到壽元將近,便即把陣圖傳給後人,也都有了數千年的火候,都將近圓滿,雖然這些陣圖法力極大,可也因為這個緣故,溫良這壹脈傳人總也不能超過五個。
他們倒不是不能重新祭煉壹幅陣圖,只是有了本門前輩傳下來的陣圖,尚且不能把魂魄和陣圖合壹,煉就元神,自家祭煉的威力更差,還要重頭煉起,只怕陣圖還未練成三分,就已經壹命嗚呼了。
溫良也是得了這十余根上古異種如意金竹之後,才想用五嶽真形訣祭煉成法器。
這些如意金竹乃是活物,只要略加調養,開了靈識,便能自行緩緩修煉,把煉刻在身上的五嶽真形圖漸漸完善,不用溫良時時照顧。壹旦這些如意金竹最後長成,不但是極為厲害的法器,更利於他們這壹脈的道法修煉。有了這等根基,溫良這壹脈傳人可以不用受限於陣圖,多收弟子,說不定終究會有壹個煉就元神,把他這壹脈的道術發揚光大。
只是他還為把這些想法壹壹實現,便壽元到了,只能抱憾轉世。
“太玄丈人想的倒是不錯,這如意金竹本質便佳,於本門的赤火元銅木相等。若是把每壹根如意金竹內都祭煉了壹套五嶽真形圖出來,只要祭出去,便有如山般重,跟人鬥法,等閑的法術,法器,都能壹下子擊碎。且這如意金竹還是活物……比尋常法器又自不同。”
焦飛亦暗暗贊嘆溫良的創舉,他自家當然沒有精力,再去修煉太玄丈人壹脈的道術,想了壹想,暗暗囑咐天魔童子道:“我放在陰陽造化池裏的如意金竹,妳反正無事,就幫我日夕祭煉罷。我這裏有壹部五嶽真形訣傳妳,妳本來便是壹件法器,得了這五嶽真形圖,也可祭煉自身,說不定也有助於恢復昔日威力,甚或更上壹層。”
天魔童子默默聽了焦飛傳授了法術,悶聲說道:“老爺,我五千年前便已經成為了法寶,三千年前就突破到了真形級數,若是沒有元神級數高手祭煉,只怕要十數萬年才能憑著本身晉級為幻神級數。總要妳跟大夫人煉就了無上法力,小的才有出頭之日。憑我的能力倒也能幫忙祭煉這幾根竹子,只是老爺萬勿太多期待才好。”
焦飛忙道:“憑妳煉去,我亦不催妳,只是覺得妳無事可做,幫妳討個營生。”
天魔童子嘿了壹聲,等焦飛收回了心神,便即對鎮壓在體內的十四條雜色蛟龍說道:“剛才我家老爺說了,妳們這些龍種既然沒有什麽大秘密拿出來交換自由,便要給他做壹萬年苦力。做完壹萬年苦力之後,也可抵過這個損失,我家老爺壹樣放妳們出去。”
那十四條雜色蛟龍,自從連著出去了三頭兄弟,無不心頭癢癢,這時候聽說要做壹萬年苦力,都驚叫道:“便是真龍,不成龍王之體,壹萬年也死透了。妳這不是為難我們?我等要跟焦公子討個話,不要妳這童子胡亂做主。”
這十四條雜色蛟龍被焦飛從玉龍璽中放出來,多少還存了幾分僥幸,以為可以持強逃遁。但是天魔童子怎也是真形級數的法寶,怎是玉龍璽這件仿了元始天魔印的法器可比?它們掙紮許多,最後才死了心了,但聽說天魔童子要拿他們去做苦力,都是十分不願意,奮力抗爭。
天魔童子嘿嘿壹笑道:“妳們若是不願意,我這還有個差使,只要做好了便即放妳們出去。”
這幾條雜色蛟龍壹起說好,天魔童子便說道:“我家主人要新近祭煉壹套法器,自家卻倒不出手來,若是妳們肯幫手,只要祭煉到九層為止,便可算妳們抵過。”
這幾條蛟龍不知是計,都壹口答應了下來,心道:“只是九重禁制,對我等的修為來說,不過是指顧間事兒,看來焦飛公子為人忠厚,早就想放我們出去,吩咐了這童子辦這事兒。”
天魔童子把五嶽真形訣分別打入了這十四頭蛟龍體內,喝道:“要祭煉的便是那陰陽造化池裏的如意金竹,妳們誰能祭煉成壹根,便可獲得自由之身。”
這十四條蛟龍得了這部法術,又撲下去看到已經生出了幾十根筍尖的如意金竹竹林,都暗叫壹聲苦,忙紛紛爭辯,不敢再應承此事。法器,法術,都以天罡地煞為總,天罡級數三十六重,地煞級數七十二重,但是符器和陣法卻不是這般,只以九層為尚,多至十層便不是元神級數以下能夠企及。
若是把壹套法器祭煉到第九層境界,對這些不是煉氣第八層,就是煉氣第九層的雜色蛟龍來說,自然是容易之極。但要把符器甚或陣法,祭煉到第九層,就算是太易真人,東極青帝,象山真人這樣,也要損失十數年功力,對這些雜色蛟龍來說,至少是七八成的功力,嘔心瀝血才能達成,少說也是壹兩千年的苦苦修煉。
何況這如意金竹吸攝了陰陽造化池內的天地元氣,兀自在不但生出筍頭來,這十四條蛟龍就算是把壹身修為全部付出去,也休想把這壹片如意金竹祭煉完全。
天魔童子這時候卻不好說話了,厲聲做嗔道:“爾等怎還不知足?我剛才傳授妳們的五嶽真形訣,乃是天下壹等壹的道法,當年道門十祖之壹的太玄丈人所授,光憑這壹道法訣,就足抵萬年道行。現在居然還推三阻四,莫要以為我家老爺好說話,便做此無賴之狀。妳們這些潑泥鰍要曉得,現在我們焦家門戶,已然是大夫人執掌,我奉命來管束老爺,不讓他敗家做破落戶,這事兒便做得壹半的主。爾等再推三阻四,正要把領頭鬧事兒的血祭,來恢復咱天魔童子的元氣。”
這十四條雜色蛟龍,聽得天魔童子說的兇狠,頓時都慌了,暗暗叫苦道:“我們當初能和焦飛對答的時候,怎還不知足,非要把許多秘密遮掩?如今朱厭龍,黑摩勒,白玉蛟龍這三個都出去了,就剩下我們幾個,沒有出頭之日。現在想要有當初的待遇,卻不可得了,這般壓榨,我們的筋都要被抽了,皮都要被剝了,怎知道焦家的大夫人兇狠如此?”
天魔童子畢竟是煉就了元神的法寶,這壹發威,那十四條雜色蛟龍都不敢反抗。只有壹條紅龍壓低了聲音,賠了許多小心說道:“這如意金竹繁衍不盡,我們兄弟就算是累死,壹身功夫全部化為陣法元氣,也是培養不全的。童子可給我個實數,或者壹二根,或者兩三根,諸位兄弟心中也有底細。”
其余十三條雜色蛟龍聽了這條紅龍的話,都心頭暗罵:“這般厲害的陣法,祭煉壹根出來,便要壹兩千年功力,祭煉兩根卻要三四千年的根本,祭煉三根最少是五千年的道行,真要祭煉兩三根,我們大家都去做泥鰍了,還成什麽真龍?”
天魔童子嘿嘿壹笑道:“也罷,既然爾等願意,我便定下個實數,每壹條潑泥鰍,都要祭煉兩根五嶽真形如意金竹出來,我已經算是大大的開恩,莫要不知好歹。”
聽得天魔童子最後還是略略讓步,並沒有把大家逼的太狠,這群雜色老龍才心頭緩了壹口氣,雖然都還心頭沮喪,但多少也生出壹絲希翼來。
天魔童子壹抖身法,把這十四條雜色老龍擲入了陰陽造化池裏,他倒是不怕這些蛟龍反抗,反正以他的本事,轉眼就能擊斃了這些雜色蛟龍。見這些老龍開始辛苦賣力,天魔童子暗道:“若是老爺知道我把五嶽真形訣傳了妳們,縱然他寬厚,也不肯放妳們這些苦力走了。”
天魔童子哪裏是好心?他本是法寶元神,做事直至本心,混沒有生靈那種千百雜纏的繁瑣,林小蓮讓他看住焦飛,天魔童子便看住焦飛,林小蓮讓他保護焦飛,他便會不擇手段,不讓焦飛受半點傷害。至於讓焦飛去壹夜尋春,他再出手擊殺,本來天魔童子便非男非女,胸中沒有是非善惡的觀念,也不以這般做法為錯。
這些雜色蛟龍到了天魔童子手裏,便有壹百種方法驅使,怎肯像焦飛壹樣輕易放走脫?
焦飛收了神念,便不知陰陽葫蘆裏天翻地覆,已經變化了世道。他把溫如玉,溫靈犀兄弟壹起收入了上元八景符中,想到孟寬怎麽都要三四個月才能把玉龍璽祭煉完全,自己現在去麻家寨也不過是苦等,便打算在萬花山先暫住些時候,穩固本身修為。
他和崆峒女弟子秦霜萼壹場苦鬥,強行吸納了青蜃瓶中的真龍煞,當時借助了天魔童子的力量,倒也鎮壓了下去,只是此事不早些解決總是個後患。
如無必要,焦飛實是不想再度提升元蜃訣,葫蘆劍訣的修為了。
道門中人都道丹成無悔,兼修許多法門,先在凝煞時便會互相混雜,根本煉不成純凈的罡氣,壹旦走了混煞之路,便等於絕了丹成壹品,二品的指望。
他是已經煉成了冰魄神光,加上元蜃訣只修煉眉心祖竅,又有徐問最後壹點功力所化的元蜃幻景把那壹團真龍煞牢牢攝住,不能泄露半點出來。這才沒有影響本身的法力純凈。但是若他繼續把元蜃訣提升到了煉氣成罡的境界,兩股罡氣對撞,就不是不能丹成壹品了,而是絕不可能煉氣丹成。
道門的法訣以越純,越凈為尚,焦飛想要丹成壹品,就決不能再把元蜃訣稍微提升半點修為。
若是別種道訣,焦飛也許就壹狠心,把這股功力廢去,但是偏偏現在元蜃幻景當中,還有著壹口無形劍。焦飛冥思苦想良久,亦苦無良方,到了最後,焦飛壹狠心道:“總不成我還對天河正法有甚猶疑,既然我選定了這部道訣,便要壹心壹意,為了能夠煉氣丹成,這口無形劍我不要了。”
焦飛運起天河正法,匯聚到了眉心祖竅,正要把元蜃幻景壹起毀去,天魔童子這些時日,總在關註焦飛,他把那十四條雜色蛟龍擺布,知道焦飛必定要來問他,心裏已經預備了幾個答案,只等焦飛來問。焦飛運煉天河正法,總要自丹田中攝取真氣,天魔童子有些奇怪,把元神顯化出來,見焦飛要把天河真氣,壹元重水轟入眉心祖竅,忙叫道:“老爺不可如此,那眉心祖竅何等重要?妳萬壹傷了,此生都沒法修煉,豈不是白費了這壹世機緣。”
焦飛心頭壹震,忙緩了天河正法,深深嘆息道:“然則如何才能把元蜃訣的修為封印?”
天魔童子不假思索的說道:“那陰陽葫蘆又非是定然需要個葫蘆才能祭煉,青蜃瓶豈不是也可以的。老爺自從把葫蘆劍訣轉移到陰陽葫蘆裏,是不是便不覺得這套道法和本身功力毫無瓜葛,卻依舊能運使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