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百年前的大罪

('　　“正統的山海官發言，我不知道聽了多少遍，而且他們說的比妳好，也更動聽！”然而，菩薩女絲毫不在乎保家仙所謂的活著的尊嚴：“對，妳是有原則，妳是願意為這裏犧牲，可那又怎麽樣？”
　　“妳可否知道，妳頭頂的那片天，早已醉死在了自己編織的美夢裏！”
　　“而且就算妳為他們做的再多，妳能得到的，也不過是壹句‘他是壹個好人’的稱贊罷了！”
　　菩薩女的這話，保家仙無法反駁，因為這是事實。
　　“上達天聽？做到了又能怎麽樣？”菩薩女：“天早就聾了，哪怕妳扯著他的耳朵咆哮的再大聲，他，也聽不見！”
　　“他甚至只會覺得妳很煩，然後告訴旁邊說話悅耳的人，妳太吵了，以後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聲音！”
　　如果害怕聽到那聲音，怎麽辦？
　　很簡單。
　　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沒有這樣的聲音，這個世界很安寧，很美好。
　　看不見，就是沒有。
　　聽不見，就是不存在。
　　掩耳盜鈴這個詞是貶義詞？
　　不，這才是現實！
　　“這種事，我從壹開始就知道，”通過對話，保家仙覺得菩薩女並非那種極端的人，她是明白的，可正是這樣的人，讓保家仙越來越累，不是辛苦，而是憧憬著，憧憬著有壹天，能夠讓菩薩女這樣的人，不再受到傷害：讓這個世界不再混亂：“可那又怎麽樣，妳害怕了嗎？”
　　菩薩女沒有回答他，無論她怎麽說，相比起欽天監，還有倒山海組織那樣的龐然大物，菩薩女也不過只是個小人物。
　　“我聽說過妳。”
　　“然後呢？”
　　“我承認，妳是個真正的革舊兵，”菩薩女不喜歡革舊兵，可面對保家仙這樣為了那些陌生人，卻連命都能舍棄的人，即便是她也說不出批評的話來：“可真正的革舊兵往往，活不長！”
　　“那什麽叫活的長？”
　　面對保家仙的詢問，菩薩女回答道：“自然是長生不死！”
　　“我是革舊兵，不求長生。”
　　保家仙抽著煙，對於所謂的長生不老，他是嗤之以鼻的：“妳要說這個，應該去修封添仙，但妳不是，說明妳也不信。”
　　“壹個人長生，”菩薩女想到了洛兮語，但她卻很快忘掉了那個女孩：“太寂寞。。。”
　　“剎那芳華，轉瞬千年，斧柯爛盡，壹念之間。”
　　保家仙：“長生，本就活的寂寞。。。”
　　當妳長生，壹覺醒來，自己活著，家人已死，世上再無羈絆，那這樣的自己就算活著，又是為了什麽？
　　人世間的榮華富貴，忘不了的是人，而能狠下心忘掉的，那才是仙。。。
　　“如果我們能早認識十年，說不定，可以成為忘年之交。”
　　菩薩女從小，全家被殺，居住的家鄉也被壹把火燒的幹幹凈凈。
　　她逃了出來，躲在寺廟的菩薩像底下，躲了整整兩天兩夜，滴水未進，快死的時候被面譜翁所救，從此踏上了面譜眾菩薩女的道路。
　　過去的她已經死了，活著的，只是為報答面譜眾恩情的菩薩女。
　　“妳剛才的要求，我可以答應妳。”
　　保家仙不是那種喜歡把大意掛在嘴邊的人，同樣，菩薩女也不是，可她壹樣不喜歡濫殺無辜，要不然，也不會阻止青面獠牙姐妹不要隨意破壞這裏的佛塔：“如今兔子被姐妹倆引開，妳我在這裏交手，部長級之上的戰鬥，足以輕易毀滅壹個位面，我給妳時間，疏散人群。”
　　“不要跟我說什麽換戰場的廢話！”菩薩女已經讓步，不可能再給保家仙退第二步：“帝魃塔我勢在必得，哪怕戰死在這裏，也壹定要將帝魃帶走！”
　　就像菩薩女壹定要解開帝魃的封印壹樣，保家仙，也想守護這座他耗費無數心血才打造起來的城市。
　　“妳說妳的家鄉被人付之壹炬，”保家仙說這麽多，還不跟菩薩女打起來，的確有些不符合他的性格，可問題是，這裏是他的地盤，打壞了地方，死了人，首先痛苦的就是保家仙：“那妳應該知道那種痛苦，雖然作為對手這麽說有些丟臉，但我還是想求妳，別傷及無辜！”
　　對壹個恐怖..分.子說別傷及無辜，還是菩薩女這樣的人，就連保家仙都覺得自己瘋了。
　　保家仙畢竟不到30歲，就算天賦異稟，實力很強，但他的人生閱歷也終歸有限，不可能真的知道倒山海組織的情況。
　　他所聽說的倒山海，都是欽天監宣傳的。
　　結果可想而知了。
　　欽天監，又如何會宣傳倒山海組織的好話，必然是各種遍地和抹黑。
　　“妳想背叛民族，想背叛自己的國家，這些，我都可以不管。”
　　“但妳今天卻用先輩留下的力量，去給異族當牛做馬，向我們的同胞揮刀！”保家仙指著底下的八百寺佛城：“妳，能不能有壹點底線？”
　　人活著，各為其主，但最起碼的底線，得有吧？
　　強者？
　　是的，妳是強者！
　　可強者就能隨意其辱弱者嗎，就可以把他們當螻蟻壹般，壹腳全部踩死嗎？
　　要知道，妳踩死的不是真正的螻蟻，而是妳的同胞啊！
　　他們是人，活生生的人，跟妳，跟妳的朋友，妳的家人沒什麽區別的人！
　　“妳跟我說底線，”菩薩女：“那妳可知道，當年我族被滅，全城的人壹個不留，死盡死絕，到底是誰的主義？”
　　菩薩女的年紀有多大，保家仙看不出來，但他的某只山海獸卻告訴他，菩薩女比外表看起來要大很多。
　　她，超過了壹百歲。
　　‘壹百歲？’
　　“妳是秦無涯時代的人？”保家仙忽然想到了革舊兵歷史上的壹個人：“妳當年。。。”
　　“株連？！”
　　“對！”
　　菩薩女冷視著保家仙，就算知道他不是那個人，可心中的恨意，還是止不住的湧出：“我的先祖，當年就是因為說錯了壹句話，被百年前的那場浩劫牽連，然後。。。”
　　“株連九族！”
　　聽著菩薩女的話，保家仙暗自握緊了手，作為革舊兵，有壹個永遠跨不過去的檻，那就是曾經犯下過的大錯！
　　那是壹個，無論保家仙，還是其他革舊兵都不願意聽到，甚至不願意相信的罪孽。
　　“而當年宣布我父母、祖輩罪責的人，正是百年前發起大.革..命的那個男人，”菩薩女看著保家仙，壹字壹句的說道：“妳們革舊兵的前前任部長，虎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