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踏仙途（上）

　　　　……
　　第二天，黎澤整理好了衣服，穿上了天劍閣的白衣，起了個大早。
　　然而師姐比他起的還要早上幾分。
　　“早啊，小師弟～”
　　看見師姐親切的笑容，黎澤原本心中對新環境的陌生和緊張也消融了幾分。
　　“早上好，師姐。”
　　“對了，昨天匆匆忙忙的，還沒來得及認識妳呢，妳叫什麽名字啊小師弟？”
　　“我叫黎澤。”
　　“黎澤，是哪個黎哪個澤？”
　　“黎國的黎，福澤萬民的澤。”
　　“哦～好，師姐記住了。”
　　“那師姐妳叫什麽？”
　　“我呀，我叫淩墨雪，淩雲的淩，墨筆的墨，雪花的雪”
　　“師姐的名字真好聽。”
　　“嘻嘻，小嘴真甜，喏，還沒吃早膳吧，師姐給妳帶來了。”
　　說完就黎澤就看到師姐手中變戲法似的摸出了兩個包子。
　　“哇～師姐，妳這是怎麽做到的？”
　　“呵呵，看到師姐手指上的戒指了嘛？”
　　聽到淩墨雪的話，黎澤這才註意到淩墨雪左手食指上有個乳白色的玉戒，若是不仔細註意，還真沒能察覺到。
　　“這個戒指，怎麽了？”
　　“這叫儲物戒，可以把東西儲存進去，什麽衣物啊，行囊啊，都可以，不過不能存活物就是了。”
　　“那……有沒有可以存活物的儲物戒呢？”
　　“哈哈，小師弟，妳不是已經在可以存活物的儲物戒裏了嘛？”
　　“啊？”
　　“我們這裏就是啊，山頂上師父帶妳進來的時候妳沒察覺到這裏與外界不同嘛。”
　　“哦……對對。”
　　黎澤這才察覺到，跨過那扇門就像是進入了另壹方世界的原因。
　　“趁包子還熱乎，快些吃吧，今天妳可別遲到了，師父喜歡準時。”
　　“嗯嗯，多謝師姐。”
　　黎澤接過師姐手上的包子。
　　包子餡大皮薄，壹口咬下去，熱騰騰的肉汁就流入口中。
　　黎澤楞了壹下，隨後三下五除二就把壹個包子全部吃進了肚中。
　　“好了，小師弟妳去師父那邊吧，師姐要去修煉了，等中午再來找妳。”
　　“嗯嗯……世傑……蠻皺……”
　　“呵呵。”
　　看著黎澤嘴巴還鼓鼓囊囊的可愛模樣，淩墨雪不禁伸手摸了摸黎澤的腦袋。
　　……
　　早上七時，黎澤就已經在大殿內等候師父了。
　　約莫半個鐘頭，程玉潔穿著象征宗主身份的白裙，來到了殿內。
　　看到白裙上勾勒的鎏金紋路，黎澤不由得看呆了幾分。
　　原本師父十分美，但是就如同壹柄利劍，充滿棱角，讓人無法直視。
　　而穿上了白裙之後，師父身上那種刺骨的冰冷要退卻了不少，轉而是壹種威嚴，氣勢。
　　但身上的棱角退卻之後，哪怕師父板著臉，黎澤也該註意到師父出塵的氣質和絕美的容顏了。
　　“黎澤，且隨我來。”
　　“是。”
　　程玉潔的速度不快，緩步走向了大殿深處。
　　黎澤跟在師父身後，有些小心翼翼。
　　兩人很快走到了大殿最裏的殿堂內。
　　這裏矗立著十二座巨大的人身雕像，有男有女，無壹不是氣質超然，手持長劍，甚至在雕像上，還能隱隱感知殘留的劍意。
　　黎澤註意到，師父的雕像就排在這十二座的最末。
　　“天劍閣第十二任宗主，程玉潔，拜見各位師祖。”
　　“黎澤，且站過來，見過各位師祖。”
　　“是。”
　　黎澤應聲，走到程玉潔身邊，彎腰鞠了壹躬。
　　“弟子黎澤，見過各位師祖。”
　　程玉潔點燃長香，插在了第壹座雕像身前的香爐上。
　　“好了，走吧。”
　　做完這些，程玉潔便轉頭離去。
　　黎澤跟在她身後，有些不解的問到。
　　“師父……這就行了嘛？不需要什麽收徒儀式什麽的？”
　　“呵，繁文縟節，紛紛擾擾，只會亂了師祖們的清凈，天劍閣行事，從不如此。”
　　黎澤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程玉潔又說到。
　　“我看中的不光光是妳的天賦，還有妳的品性，皆是上佳，所以將妳收作嫡傳，而妳我能相遇，便是有緣，因此，無須再走什麽拜師收徒的過場。”
　　聽到這裏，黎澤停下了腳步。
　　朝著程玉潔鞠了壹躬“師父在上，請受徒弟壹拜，多謝師父救命之恩。”
　　程玉潔轉過身子，受了他這壹禮。
　　小家夥聰明的很，自從那天罵過他之後，他就記在了心裏。
　　男子頂天立地，上跪天地，下跪父母。
　　“好了，不受妳這壹禮，想來妳心裏也不安。”
　　“是，師父。”
　　鞠了壹躬之後，黎澤直起了身子，壹掃之前身上的頹然。
　　“那些大話倒不必說了，什麽好好修行這些，妳心中有數便可，隨我來，該為妳傳道了。”
　　“是。”
　　師徒二人進了大殿左側壹間屋內，除了壹塊木板，和蒲團之外，再無他物。
　　“坐吧，妳剛入修行壹道，所以壹切都要從零開始，今日就為妳解惑。”
　　程玉潔拿起了壹只炭筆，在木板上寫下了靈壹字。
　　“黎澤，妳可知，何為靈？”
　　“弟子愚鈍，不知。”
　　“不用說自己愚鈍，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這沒什麽可恥的。”
　　程玉潔點了黎澤壹句之後，便解釋道。
　　“靈，乃是萬物存之根本，草木無靈，便會枯萎，鳥獸無靈，便會身死，人也不例外，萬物皆有靈。”
　　“而靈會伴隨著萬物成長，逐漸壯大，最後萬物死去，靈便會回到這片天地中。”
　　“這也就是靈氣的由來。”
　　……
　　壹上午，程玉潔都在給黎澤講解靈氣的存在，如何感知靈氣，等等，黎澤生怕錯漏了什麽，壹遍又壹遍將這些內容都記在心中。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中午，師姐也出現在了房間內。
　　“師父，到午膳時間了，我帶師弟去吃些東西。”
　　“嗯，去吧。”
　　“師父不壹起嘛？”
　　“哈哈，師父早就辟谷了，不用吃東西，體內的靈氣足夠支撐師父活動好久了。”
　　淩墨雪笑著說道，而黎澤也看見，師父坐在另壹塊蒲團上，開始盤膝打坐。
　　……
　　跟在師姐身後，兩人先是下了山，然後到了天劍閣內的食堂。
　　這些冒著熱氣的肉菜看得黎澤直流口水。
　　“師……師姐，這些菜都好貴的吧，有沒有便宜些的……”
　　“啊？哈哈，妳在說什麽呢師弟，這都是宗門免費供應給我們的。”
　　“真的嗎！？”
　　黎澤壹聽師姐這話頓時眼睛都亮起來了。
　　“這些！！都是可以隨便吃的嘛？”
　　“對啊，走吧，師姐帶妳去吃好吃的。”
　　說完淩墨雪便牽起黎澤的手，到供應飯菜的地方排隊去了。
　　“淩師妹，來用膳啊。”
　　“是啊，怎麽了秦師兄？”
　　“沒什麽，妳身後這位是？”
　　“哦，師父新收的弟子，叫黎澤，這應該是我們最小的師弟了。”
　　“原來是黎師弟，幸會。”
　　類似這種對話，排個隊的功夫發生了得有好幾次。
　　黎澤暗自咂舌，沒想到師姐的人緣這麽好。
　　“師姐……這麽多人都認識妳啊？”
　　“哈哈，師姐樂於助人嘛，平時師兄師妹們有什麽難處，師姐知道了都會幫壹把，久而久之，就和大家都很熟了。”
　　“哦。”
　　黎澤點了點，在心裏感慨著，師姐真是人美心善。
　　看著眼前熱騰騰的飯菜，黎澤心中又有些難過。
　　不知道丫頭現在哪，過的好不好，她的病好了嘛……
　　壹頓飯之後，黎澤覺得有些奇怪，怎麽在天劍閣這麽冷高山，吃完飯之後，身上還發熱呢。
　　“師姐……我怎麽渾身發熱……我不會生病發燒了吧？”
　　“噗，不是啦，妳剛剛吃的飯菜都是壹些妖獸靈獸的肉，自帶靈氣，這很正常，妳還不會主動吸收，所以靈氣就在妳體內堆積壹陣，過壹會就好了。”
　　“是嘛……可我怎麽感覺……好像越來越熱了……”
　　淩墨雪看著師弟越發紅潤的臉色，這才察覺到，事情好像稍微有點不妙了。
　　“師弟！妳……妳沒事吧，走！我帶妳去找師父！！！”
　　淩墨雪壹把將黎澤抱起，踏上飛劍，朝著山頂飛去。
　　黎澤埋首在師姐胸前的豐滿中，有些暈暈乎乎的。
　　師姐身上好香啊……
　　不過黎澤和淩墨雪都沒有註意到兩人的肢體接觸有些過分親昵了。
　　壹方面是黎澤還小，七歲大的小孩子能懂些什麽？
　　另壹方面也是黎澤身體要是真吃出了什麽岔子，淩墨雪心底還是很過意不去的。
　　“師父！！師父！！不好了，師弟身體發燙，溫度高得嚇人！！”
　　還沒跑到大殿內，淩墨雪就開始大喊大叫。
　　“咋咋呼呼的，怎麽了。”
　　程玉潔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己大徒弟，遇到點小事就壹驚壹乍的，也不知道這性子什麽時候能改壹改。
　　“我……我就是帶師弟去宗門的食堂吃了個飯，沒想到師弟渾身發燙，好像是……吃壞了肚子？”
　　淩墨雪將黎澤放下，後者的臉現在已經有些漲紅，身上還冒著熱氣。
　　“無妨，他的經脈在吸收食物中的靈氣和血氣而已，他已經好久都沒吃過像樣的東西了，突然吃上壹餐，就是大補，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啊？吸收血氣？可……師弟還沒學心法啊？他怎麽會吸收食物的靈氣的？”
　　“他是大荒龍脈，這很正常。”
　　“大荒龍脈是什麽？”
　　聽到淩墨雪這話，程玉潔頭上都滲出了幾條黑線。
　　“叫妳平時多看些書，妳倒好，劍也不練，書也不看，就知道有事沒事四處晃悠。”
　　“額……師父，妳先別罵我了，妳給我說說唄……什麽是大荒龍脈啊？”
　　“自己去藏書閣裏找。”
　　程玉潔沒好氣的丟下壹句話，拉起黎澤就回到了原先授課的屋子裏。
　　“來，跟我做，盤膝打坐，手心朝天，放於兩膝上。”
　　“是，師父。”
　　黎澤坐在師父邊上，有模有樣的學著。
　　“控制呼吸節奏，深吸，慢吐，壓壹口氣在小腹。”
　　“呼～”
　　跟著師父教的動作，黎澤沒過壹會，就覺得體溫在漸漸消退，沒有那麽熱了。
　　解決了這個小插曲之後，已經是下午壹時多些，程玉潔又接著給黎澤上課。
　　“早上已經教了妳何為靈氣，那下午，就要教妳修行中人，對於靈氣的把控，如何評估了。”
　　“壹般我們用靈氣修行，分為九個大境，前七個境界，各有九小層，後兩個境界則只分為上中下。”
　　“根據操縱靈氣的用法，與掌控情況來看，前七境分別為靈氣，靈體，靈海，靈丹，靈魄，靈合，靈道。”
　　“這七境各分九層，我們先從靈氣境開始說。”
　　程玉潔將這七個境界都寫在木板上，隨後在靈氣後面寫到。
　　“靈氣境，顧名思義，修行者初識靈氣，剛踏上修行之路，能感知到靈氣，並且小幅度的操縱天地，事物，生命中的靈氣。”
　　“靈體境，就是將靈氣化為己用，以靈氣入體，錘煉經脈，所以名為靈體境界。”
　　“等到了靈海境，便可以將靈氣儲存在丹田內，形成液狀的靈海漩渦，隨著境界增加，靈海會逐漸擴大。”
　　“從靈海境邁入靈丹境，需要將丹田的靈液漩渦，全部凝結在靈丹中，化虛為實，凡間有句俗語，叫靈丹壹成，大道自證，指的就是靈丹境。”
　　“然而靈丹境並不是修行終點，恰巧相反，這個境界不過是妳修行證道的起點罷了，踏入了靈丹境，妳才堪堪有資格問道。”
　　“靈丹是以靈氣修體，鑄就金身，入了靈丹境，便可辟谷。”
　　“而在靈丹之上，便是靈魄境。”
　　“靈魄境以靈氣滋養神魄，人的眉心處，就是神魄藏身之地，被我們稱之為靈臺，壹般來說，靈魄境的修行都是以靈氣滋養神魄、靈臺。”
　　“在此境界，修士便可以使用魂魄之力，用凡間的話來說，就是靈魂出竅。”
　　“再往上，便是靈合境。”
　　“體魄合壹，方為靈合，神魂壹體，渾然天成。”
　　“靈合境便是體，魄，已經被靈氣滋養圓滿，靈氣重新將分開錘煉的體魄合二為壹重新鍛打的境界。”
　　“在靈合之上，便是悟道了。”
　　“靈道境的修行，就要看妳對道的理解了。”
　　聽到這裏，黎澤忍不住打斷了師父。
　　“師父……什麽是道啊？”
　　“道這個概念，和妳解釋起來很繁瑣，不過我可以通俗點說給妳理解。”
　　“對於劍客來說，劍道，就是他的道，如何將劍，用得出神入化，為什麽拔劍，為誰拔劍？這些都可以算作是劍道。”
　　“那對於君王來說，治國，就是他的道，如何治國，如何平衡權術，如何為百姓謀福澤，這些都能算是治國之道。”
　　“道可以看作是妳的理念，妳的理想，也可以看作是世界運轉的規律，兔子餓了要吃草，狼餓了要吃肉，這些都能算作是道。”
　　黎澤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難怪師父說道難解釋，這聽上去，還真有幾分道法玄妙，妙不可言的感覺。
　　“那……後面兩個境界呢？靈道境之後是什麽？”
　　程玉潔在木板上寫下了四個字。
　　大乘人仙“後面兩個境界倒是好理解的多，靈道境是悟道，而大乘境界，就是指的是道法大成，妳對道的理解足夠深入，便會入大乘境。”
　　“而同樣，這個境界已經不能再用之前的九層劃分，因此只能粗略的分為，上、中、下三個小境。”
　　“在這個境界，想要提升，便只能提升自己對道的理解。”
　　“而當妳悟道之後，便已經不能再被稱之為人了，那便是‘仙’”
　　“仙……”
　　黎澤反復念叨著這個字，有些敬畏。
　　古來今往，能被冠上仙這個字的，可無壹不是開天裂地，有莫大威能者。
　　“實際上，這個境界，也是後面被分化出來的。”
　　“唉？”
　　黎澤看向師父，眼中帶著幾分不解。
　　“按照古籍上所記載，大乘境之後，就應該是飛升成仙了才對，可後來某壹日，人們突然發現，飛升之路斷絕，凡間再無法飛升之後，這才加了個人字。”
　　“人仙……”
　　黎澤有楞楞的看著這兩個字，突然對著師父問到“師父，我們為什麽要修行啊？”
　　“呵，每個人修行問道的目的都不同，有些人是為了長生，有些人是為了天下，重要的不是妳為何修行，而是妳所經歷的壹切。”
　　“那……師父是為了什麽菜修行的呢？”
　　程玉潔楞了壹下，隨後嘴角勾勒出壹個笑意。
　　“師父是為了天劍閣，才開始修行的。”
　　“哦……”
　　黎澤就像個好奇寶寶壹樣，又追問到“那師父現在，是不是已經很厲害了，已經是人仙境了？”
　　“呵呵，小嘴倒是挺甜的，不過可惜，世間已經三千年未出人仙境界了。”
　　“啊？這麽久啊？”
　　“是啊，上壹次人仙境，還是天地出現浩劫的時候，人仙才會應允而生，世間已經平安了三千年，不會再有人仙境了。”
　　“那師父是什麽境界呢？”
　　“呵，師父是大乘，大乘中期。”
　　“師父好厲害！”
　　黎澤壹聽師父的境界這麽高，頓時驚嘆了起來。
　　“呵，厲害什麽，修行了三百年，要是到不了大乘境，倒不如別修了。”
　　“三……三百年？！”
　　聽到這個數字，黎澤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師父。
　　“可無論怎麽看……師父也……”
　　“呵，修仙修仙，得道長生，青春常駐也是不少人修仙的動力。”
　　在震撼中，黎澤消化著師父下午授課的內容。
　　壹天很快就過去了，而到了傍晚，等到淩墨雪和黎澤用過膳之後，程玉潔把淩墨雪叫到了掌門住所。
　　“妳現在什麽境界了？”
　　“回師父，靈海九層，弟子修仙七余載，不敢怠慢。”
　　“七年靈海九層……是不慢了，相反，有些快了。”
　　“那……怎麽辦？”
　　“不要再沖穴了，妳在靈海境沈澱兩年，把基礎打牢，再做打算。”
　　“是，師父。”
　　“劍訣，劍訣……嗯，這樣吧，妳與我對練看看。”
　　淩墨雪此時如同換了個人，兩人趁著夕陽未落，來到了演武場。
　　黎澤也被叫上旁觀。
　　“準備好了嗎？”
　　“是，請師父指教。”
　　淩墨雪彎腰行禮，隨後長劍出鞘。
　　程玉潔隨手壹招，挑來了壹根樹枝。
　　黎澤目不轉睛，生怕漏過什麽。
　　“師父，得罪了！”
　　淩墨雪猛踏地面，朝著程玉潔沖去。
　　“錚！”
　　壹劍橫砍，直奔程玉潔腰身。
　　程玉潔優雅後撤，給了徒弟發揮的機會。
　　而壹劍不中，淩墨雪則是利用慣性，轉身，再度劈出壹劍。
　　程玉潔擡劍格擋。
　　而淩墨雪在受到格擋的反作用力之後，再度起舞。
　　黎澤有些怔怔的看向兩人。
　　師父沒有反擊，只是不斷的格擋。
　　師姐則就像是跳起了壹支劍舞，攻勢連綿不絕，無窮無盡，就連再普通不過的長劍，都帶上了幾分殘影。
　　然而……
　　黎澤看不到的是，淩墨雪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珠。
　　程玉潔也看得分明，她在等，等徒弟跳完這支劍舞。
　　時間逐漸流逝，淩墨雪的體力也開始見底。
　　壹個沒留神，在轉身的時候，她的節奏慢了半拍。
　　程玉潔自然不會放過這麽顯眼的破綻。
　　“啪！”
　　“呀！”
　　手中樹枝壹聲脆響，淩墨雪長劍都掉在了地上，雙手捂著屁股，有些委屈的看向師父。
　　“叫什麽，破綻那麽大，都給妳跳了這麽久了，還不知道變招？”
　　“那也不能打人家屁股啊……”
　　淩墨雪小聲嘟囔。
　　“呵，我要是敵人，妳命都丟了三回了。”
　　“哦……”
　　淩墨雪有些沮喪，這是她偶然之間的感悟，將劍舞與劍術結合，她還以為自己練了這麽久，應該能給師父壹些驚喜呢。
　　“那……師父妳點評壹下唄，這個劍舞……可行嘛？”
　　“華而不實，不過妳想練，倒也無不可。”
　　程玉潔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徒弟這個自創。
　　“但是，妳的體力跟不上，這就是劍舞最大的破綻。”
　　“妳這劍舞，雖然如潮水般連綿，但是最大的缺陷，便是在於妳自己本身。”
　　“妳的體力跟不上，因此這壹招妳只能用來應對比妳境界底的敵人。”
　　“如果壹旦對方與妳境界相差無幾，妳這招還是少用為好。”
　　“好吧……”
　　見到師父指出了劍舞的不足，淩墨雪也有些失落，不過她很快就振作了起來。
　　“師父，那妳說這劍舞，還有沒有什麽能改進的地方。”
　　“第壹是妳若真是想要想把這劍舞舞出韻味，等妳突破靈丹境去紅塵歷練的時候，要多去留意留意，正真的舞姬是如何跳舞的。”
　　“第二是妳修煉了這麽久，妳那壹身靈氣不是用來看的，妳可以用靈氣灌註到劍身上去，增強妳劍舞的威力。”
　　“第三便是妳這劍舞殺傷力不夠，全是實招，而且過於依賴慣性，妳要學會虛實結合，出其不意。”
　　程玉潔三言兩語，就將淩墨雪的這招的問題都點了出來。
　　而黎澤並不懂，只看到師姐壹直貼著師父，不停的舞劍，形體優美，又將師父逼得只能格擋。
　　“師姐好強啊。”
　　面對黎澤的贊嘆，淩墨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好了，讓我看看妳劍訣練的如何。”
　　“是！師父。”
　　壹聽這話，淩墨雪身上氣勢壹改。
　　黎澤能夠察覺到，天地中有些十分模糊的氣息朝著師姐身上匯聚而去。
　　“禦劍決！起！”
　　淩墨雪將長劍豎在胸前，左手在劍身上壹抹，頓時劍上散出了幽幽藍光。
　　“劍分！”
　　淩墨雪單手捏出法決，劍身上的靈氣頓時分出了三道劍影。
　　“嘿！！”
　　她操縱著劍影，對著程玉潔發起了攻擊。
　　“呵，還欠些火候。”
　　程玉潔隨手用樹枝將劍影擊飛，而淩墨雪則是手持長劍，沖到了師父跟前。
　　結果不出意外，不過五招，她就敗下陣來。
　　程玉潔則是搖了搖頭。
　　“妳對於靈氣的控制不夠精密，劍訣領悟也不夠，看來是先前提升境界過快，根基不穩導致的。”
　　“是……”
　　淩墨雪表情有些暗淡，平時修行上的懈怠，壹到真正實戰時，所有的問題都被暴露了出來。
　　“接下來這兩年，妳就好好打磨打磨自己吧，缺陷我都已經指出，還有妳的劍舞要不要繼續，妳自己決定。”
　　“我去打坐修行了，澤兒，記得明天早上還是偏廳。”
　　“是，師父。”
　　“師父慢走。”
　　淩墨雪看向師父離去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師姐，妳好厲害啊，那個劍舞，是什麽招式啊？”
　　聽到黎澤的花，淩墨雪臉上露出壹個勉強的笑容。
　　“還沒想好，走吧，阿澤，我們回去休息吧。”
　　“嗯。”
　　淩墨雪看似不在意，但是心底卻是暗自發誓。
　　下壹次，不能再叫師父失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