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上位記

屋裏的星星

都市生活

慶豐三年,六月初六。
昨日還是艷陽高照的天,今兒就下了壹場雨,宮殿的琉璃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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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宮女上位記 by 屋裏的星星

2024-10-9 20:51

  秋去冬來, 昨夜裏飄了場雪,今兒醒來時,便覆了滿地, 似連著天際, 白皚皚的壹片。
  周琪端著熱水,忙忙踏上長廊, 她壓低聲音問:
  “主子醒了嗎?”
  小宮人搖頭:“沒聽見動靜。”
  周琪跺了跺腳, 這見鬼的天, 忽然就下起了雪, 冷得人腳底冰涼, 她蹭了蹭鞋底,覺得腳沒那麽僵硬了,便趕緊示意小宮女掀開珠簾, 自己端著熱水走進來。
  她進去時, 床幔裏的人已經坐了起來。
  正懶洋洋地倚著床頭,周琪只看了壹眼,便將熱水放下, 傳人進來伺候著。
  她自己走上前, 將床幔掛起,露出裏面的人,她輕聲說:“主子, 該醒醒了。”
  阿妤早便醒了, 只是懶得動彈。
  她被周琪扶著起來穿衣,想起什麽似的,才懶洋洋地問道:“昨夜裏發生了何事?吵得我險些沒睡安穩。”
  她如今覺重,輕易叫不醒她。
  昨夜裏,宮裏忽然嘈雜起來, 好像不只是她宮中,這個後宮都亂了起來。
  周琪擰幹熱帛巾遞給她,等她擦凈了臉,才說:
  “壹大早的,還是別說了,免得晦氣。”
  晦氣?
  阿妤頓時有了精神,這段時間,提起晦氣二字,她便只能想到壹人。
  “卓氏又出事了?”
  數月前,也不知卓禦女犯了什麽錯,皇後親下懿旨,將其貶為官女子。
  阿妤嫌麻煩,便只換她卓氏。
  周琪避而不談,只道:“主子先用膳,奴婢再與妳細說。”
  早膳被宮人端了進來,這內殿點了炭火,甚是暖和,這些日子,她都是在內殿直接用膳的。
  雖周琪不說,但阿妤也猜出了必是卓氏那邊出的事。
  也不知是何事,只能等她用膳之後才能說。
  阿妤無奈,卻也只好乖乖用膳,待周琪與她細說後,她才知,為何周琪壹定要她用膳之後才與她說。
  卓氏死了。
  進宮不足小半年,從未侍寢過,花骨朵兒壹般的年齡,昨夜裏死在了玲芳閣。
  阿妤想起第壹次見到卓氏時,她還覺得此人會是個難纏的,但世事難料,這才多久時間,佳人便香消玉損了。
  “如何去的?”
  周琪頓了下,打發了眾人下去,才壓低聲音遲疑地說:
  “昨夜裏,此事鬧得挺大,說是人死在玲芳閣,其實不然。”
  “卓氏是偷跑出去,自己壹頭撞死在了坤和宮的墻上,奴婢趕過去時,滿地的鮮血,人直接倒在血泊中……”
  周琪說到這,便沒敢往下說。
  主子如今雖說孕期反應不似之前那般大,但說起這些,她還是怕主子待會連午膳都吃不下。
  其實,她還是往輕了裏說的。
  數月前,卓氏便被關了禁閉,說得好聽,其實和打入冷宮也沒甚區別了。
  白日裏,玲芳閣看得嚴,卓氏逃不出來。
  昨夜裏,也不知鉆得哪個空蕩,孤身壹人偷跑到坤和宮外,起初,她也沒能引起人的註意,只跪在坤和宮前哭求。
  等消息傳遍後宮,她們匆匆趕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卓氏站起來,壹頭撞死在宮墻上。
  她是豁出去了。
  幾個小太監都沒能攔住她,壹身肅條的白衣,直接倒在血泊中,眸子死死地瞪著坤和宮內,鮮血浸紅了白衣,在夜色裏,微弱燈籠下,蕭瑟冷風,整個人異常可怖。
  周琪看見那番場景,腦海裏只蹦出壹句話:
  真真正正的死不瞑目。
  尤其是她哭求了許久,臉上淚痕未消,還有臨死前淒慘的壹句:
  ——皇後妳不公!臣妾不服!
  皇後在那時,才姍姍來遲,她連發髻都未梳,顯然來得匆忙。
  周琪那是第壹次看見皇後冷了臉。
  淡漠吩咐的命令中,夾雜著無限涼意,她只說:
  “將人拖下去,扔進芳玲閣。”
  人已死,卻不作任何處理,更是將人扔回芳玲閣,單這句,便足以讓人膽寒。
  皇後下了封口令,此事不許旁人再提。
  但眾人回來時,這天便開始飄起了雪,似是在為卓氏叫屈壹般,周琪當時心底便是壹跳。
  果不其然,今日醒來後,周琪便聽聞了許多閑言碎語。
  周琪省略了卓氏的慘狀,將剩下的壹五壹十地對阿妤道出。
  阿妤聽罷,便狠狠地擰起眉。
  這卓氏是皇後親自帶進宮的,如今卻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也不知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才鬧成這副模樣。
  阿妤輕撫著小腹,她冷眉說:“吩咐下去,讓宮中的人都閉上嘴,若是叫我聽見壹句閑話,休怪我直接將人送進慎刑司!”
  其余事,她不管,但這流言傳得太快,短短壹晚上,便傳遍了後宮,甚至宮外,都不知有沒有風言風語,若是說背後沒有推手,她定是不信的。
  只是,這背後的人直接對上皇後娘娘,究竟是有信心,還是被蒙了心,就不可知了。
  乾坤宮,香爐熏香裊裊,皇後端坐在軟榻之上,壹夜未眠。
  謹玉跪在壹旁,哭得眸子通紅:
  “都怪奴婢!都怪奴婢看守不嚴,竟叫她跑了出來!讓娘娘平白無故受了這天大的委屈!”
  “奴婢便說,卓氏居心不良,之前就不該是只貶低位份,而是應該直接將這個禍害處死!”
  謹竺打斷她的話:“好了,謹玉,別打擾娘娘了。”
  她擔憂地看向娘娘,心底也是憤恨,但事已至此,再追究往事已無意義,還是解決眼下之事來得重要。
  她低聲說:“如今宮中都傳遍了,說娘娘不公,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這話她不想說,但又不得不讓娘娘知曉。
  她話音甫落,倏然,杯盞碎了壹地。
  碎片就砸在謹玉身旁,她身子壹顫,哭聲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她小心翼翼地擡頭去看。
  皇後神色淡淡地收回手,仿若那副茶盞不是她揮落的壹般,她輕輕斂眸,平淡道:
  “傳信回府,讓府中盯著宮外的傳言。”
  謹竺點頭,立刻去辦。
  皇後才掃了眼謹玉:“跪著作甚?”
  “這半年來,新妃入宮,本宮心情好,讓這宮中的人都快忘了,究竟誰才是主子了。”
  謹玉撐著身子站起來,擦了把眼淚,狠狠道:
  “便是如此!娘娘此次絕不能再輕易放過這些人!”
  皇後垂頭,不緊不慢道:“凡是提起卓氏之人,皆杖刑五十,再送進慎刑司!”
  “讓各宮的人都去觀刑。”
  “是指宮人,還是主子?”謹玉遲疑地問了壹句。
  皇後擡眸,扯出壹抹諷笑:“不管妃嬪還是宮婢,皆同罰。”
  謹玉領命,直接帶著人就退下。
  殿內壹下子清凈下來,皇後闔上眸子。
  須臾,她忽然將案桌壹把推翻,眸子裏壓著怒意,斥了句:
  “蠢物!”
  ***  ***  ***
  兩個月前乾坤宮,楊德將卓禦女送出去,方才又進來,他停在禦案旁,垂頭站穩。
  他偷偷擡頭,覷了眼聖上,以及禦案上擺的東西。
  羊脂白玉,騰蛟圖案,栩栩如生,這是皇室子弟特有的玉佩。
  此玉佩,是先皇在時,特意賜予眾皇子的,封煜自然持有壹枚。
  而如今擺在禦案上的這塊玉佩,若未認錯,應是屬於皇上的那塊玉佩。
  只不過,在數年前,這枚玉佩便丟失不見了。
  而現在,這塊玉佩卻是突然被卓禦女呈上。
  楊德想起剛剛卓禦女那句“妾身曾救過壹人,這是那人留給妾身的”,就險些穩不住神色。
  玉佩的確是皇上的,但他怎不記得皇上被人救過?
  羊脂玉佩擺在暗紅的禦案上,甚是好看。
  封煜看了良久,才倏然嗤笑。
  他將玉佩扔給楊德,楊德小心翼翼地接住,險些嚇得半死,便聽聖上說:
  “拿去給皇後。”
  封煜勾起壹抹玩味的笑:“便說,被偷的這枚玉佩找到了。”
  楊德有壹瞬被噎住了。
  被偷的?
  封煜覷了他壹眼,便看出他的想法。
  可不就是被偷的?
  他既沒有親自送出去,卻落在了卓禦女手裏,不是偷的,難不成還是借的?
  楊德擦了擦額頭莫須有的汗,心底對卓禦女難得有些同情。
  此玉佩不知是她從何得來,卻絕不是如她所說那般。
  若是卓禦女知曉這塊玉佩的意義,絕不會說出今日這壹番話來。
  他沒敢多想,應了聲,就捧著玉佩朝坤和宮去。
  彼時皇後剛散了賞菊宴回宮,乏意斐然,她看著楊德呈上來的玉佩,有片刻的恍惚,她低聲問:“何時尋到的?”
  楊德低頭,將皇上吩咐的壹番話說了出來。
  “偷?”皇後拿起玉佩,細細端倪:“如何說?”
  “今兒卓禦女拿著這枚玉佩來尋皇上,說是皇上當初送於她的。”
  楊德改了個字眼,絲毫不曾心虛,反正依著卓禦女的話,都是壹個意思。
  他話音甫落,皇後臉上的笑便寡淡了下來。
  謹玉更是怒不擇言:“她算個什麽東西!也配?”
  楊德躬身道:“皇上命奴才將這枚玉佩送來,並且讓奴才和娘娘說壹聲。”
  “這事,就交予娘娘處理了。”
  皇後眸色微凝。
  她處理?說著好聽,不過是將爛攤子留給了她。
  人是她親自弄進宮的,她要如何處理?
  這事,楊德可不管。
  皇後將人弄進宮來,卻不管束,惹得禦前眾人苦不堪言,更別提,還惹了皇上厭煩。
  即使沒有此事,這種人,也不該待在宮裏。
  楊德走後,謹玉忍不住道:
  “娘娘!這卓禦女膽大包天,更妄想皇後之位,理應重罰!”
  先帝欽賜的騰蛟玉佩,留於皇子正妃。
  這枚玉佩屬於當今聖上,他的正妃,只能是中宮之主、皇後。
  卓禦女敢拿此物說事,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謹玉氣得臉色通紅。
  當初因為這枚玉佩丟失,娘娘不知受了越王妃多少的冷嘲熱諷。
  如今聽皇上的意思,這枚玉佩是被卓禦女當初偷走的,豈能輕易饒恕?
  皇後望著那枚玉佩,久久不曾說話。
  但她知道皇上特意將這枚玉佩送過來的意思。
  盜竊聖物,欺瞞皇上,覬覦後位。
  不管哪壹條,都足以判卓禦女死刑。
  所以她下了令,貶了卓禦女的位份,將其禁足半年,與她所犯之罪相比,這懲罰太輕太輕了。
  可總有人不知足。
  ***  ***  ***
  謹玉帶著人來傳皇後旨意的時候,阿妤正在外殿走動。
  她身子骨弱,太醫說,讓她不要常躺著,經常走動幾圈,將來生產時會順利些。
  對於這些事,阿妤素來都不會馬虎。
  只不過昨夜裏落了雪,今日地面太滑,阿妤才將散步的地點直接改在了殿內。
  “娘娘請鈺美人前往禦花園觀刑。”
  這話落下,阿妤便和周琪對視了壹眼,雖心底不滿,卻不敢在此時觸皇後的黴頭,她剛準備應下來,身旁的宋嬤嬤卻忽然開口:
  “有孕的妃嬪,也要去觀刑?”
  宋嬤嬤是敬重皇後的,但她更看重皇嗣,如今鈺美人的身子好不容易才養好了些,哪經得起這般折騰?
  若是有甚刺激到鈺美人,誤了皇嗣,誰擔待得起?
  謹玉在王府多年,自然認得宋嬤嬤,她略微彎了下腰,低聲道:
  “宋嬤嬤,娘娘並非針對鈺美人,但昨夜壹事太過荒唐放肆,若不嚴罰,後果不堪設想,還望鈺美人和宋嬤嬤體諒娘娘的難處。”
  她話說至此,宋嬤嬤再不滿,也不得多說。
  她便是伺候皇上多年,說到底,她終還是個奴才。
  在謹玉轉身離開之際,阿妤忽然問了句:“謹玉姑姑還要往乾玉宮去嗎?”
  謹玉微頓,她轉身,望著鈺美人,壹字壹句道:
  “皇後懿旨,各宮皆要觀刑,乾玉宮既屬後宮,自然也算在其中。”
  阿妤沒疑問了。
  淑妃身子骨那般差,如今更是即將臨盆,皇後連淑妃都敢叫去觀刑,不怕其出什麽岔子,她還有什麽好矯情的?
  作者有話要說:中間有壹段兩月前的回憶,妳們能看出來吧?
  有人猜卓禦女難纏的,沒想到她死得那麽快吧?嘿
  妳們能看懂吧,本來我寫了六千多字,夠兩章字數了
  後來我刪了卓禦女和狗皇的對話,刪了她知道被罰後的反應
  她為何會跑出來,後面都會寫的,還有皇後為何罵那句蠢貨
  再問壹遍,妳們能看懂吧?(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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