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文姑娘又對身邊那個小丫環說：”妳去傳令，再有人敢到這裏撒野，砍下他的狗頭。“這個丫環說聲是，轉身而去，動作迅速。唐吉只看她壹眼，已看清她的相貌。這是個美妞，瓜子臉白裏透紅，生壹雙鳳眼。

　　唐吉禮貌地問：”文姑娘，他們為什麽要罵我？“文姑娘緩緩答道：”他們不敢進來拿人，心裏有氣，就來大罵。妳不用管的，我對付他。“唐吉點頭道：”剛才壹定是文姑娘將他們趕走的了？“文姑娘從容回答：”這幫家夥太可惡了，我每人打了個耳光，就放他們去了。估計以後不敢亂來了。“唐吉想探聽壹下那個武堂主的情況，便問：”文姑娘，有件事想向妳垂詢。“文姑娘坐到壹把椅子上，溫和地說：”唐公子不用客氣，有話盡管問吧。“唐吉望著文姑娘的俏臉，這張臉真是艷如桃李，兩只眸子清澈極了。唐吉暗道，這位文姑娘可比我的秋雨好看多了，難怪成為這群仙谷裏最好看的女子之壹呢。

　　文姑娘見唐吉盯著自己臉瞅，有點呆相，不禁臉壹熱，明知故問：”唐公子，妳可是哪裏不舒服嗎？“唐吉壹笑，連忙移開無禮的眼光，說道：”我很好，我很好。我想問文姑娘的是，我什麽時候能見到武堂主呢？“文姑娘註視著唐吉，說道：”妳要見她嗎？妳為何急著見她呢？“唐吉壹楞，心道，我才不想見她呢，我之所以要見她，不過是想早點離開這裏。秋雨正等著我去救呢，朱小棠拿走我的劍譜，我也不能不要。在這裏呆久了，什麽都完了。到那時候秋雨嫁人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唐吉冷靜回答：”我想早點離開這裏？“文姑娘臉色微變，問道：”妳想離開這裏？“沒等唐吉說什麽，文姑娘嘆息壹聲，又說道：”那又何必呢？妳到外邊可能會更危險的。“唐吉毅然道：”即使出去是死，我也得出去呀。“文姑娘正色問：”妳能告訴我原因嗎？“唐吉沈吟著，還是將自己跟秋雨的事說了。文姑娘聽了，沈默良久，說道：”妳想出去也是很難的。“唐吉急了，說道：”怎麽？妳們不放我嗎？“文姑娘用同情的目光瞅著唐吉，說道：”不是我們不放妳，是教主飛鴿，讓我們在他回來之前，壹定得關住妳。他很快就會歸來。“唐吉心裏亂跳，問道：”妳們教主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想把我怎麽樣？“文姑娘搖搖頭，說道：”只怕妳是兇多吉少呀，教主這個人……“文姑娘沒說下去。

　　唐吉心情沈重，不知道說什麽好。文姑娘坐了壹會兒，又說：”堂主這方面妳可以放心，她近日是不會見她的。“唐吉知道不該問，但他還是問了：”她怎麽了？不想再審問我了嗎？這是好事。“文姑娘幽幽地說：”今天早上她被人打了壹掌，受傷不輕。打她的那人妳也認識的，就是許福。“唐吉噫了壹聲，真覺得意外。那許福相貌不俊，那個堂主怎麽會見他？就算動手吧，許福怎麽會是那堂主對手。他雖沒有見過那堂主，料想武功必高。

　　文姑娘象是看穿了唐吉的心事，說道：”要論許福的武功，他跟武萍相比，差得太遠了。不過事情是這樣的……“說到這裏，文姑娘的臉突然紅了，唐吉不明白原因。

　　文姑娘猶豫再三，還是將堂主受傷之事講給唐吉聽。

　　原來那個堂主武萍近日玩瘋了。前些日子抓來好多男子，她挑年輕英俊的來伺寢，壹壹品嘗不同肉棒的滋味兒。當俊的試得差不多時，她開始試那些相貌不行的。因此，唐吉的事就拖了下來。她想，反正唐吉在谷裏呢，還怕他跑了不成。

　　在這種情況下，許福才粉墨登場，才有機會跟武堂主見面。這些日子以來，許福吃夠了苦頭，真是壹肚子氣。他跟那些別派的弟子關在壹起。每天都見到壹些英俊的青年被帶走後，沒幾個回來的。問回來的人怎麽回事，回來的人臉色都變得可怕。

　　問來問去，才告訴大家，說那些回不來的，都被砍成肉醬，拿去餵狗了。大家自然要問他們有什麽罪，回答是沒伺候好堂主，堂主發怒，就將他們餵狗了。聽得大家毛骨悚然，這女人簡直不是人。於是那些長相好的男人心驚肉跳，不知道何時自己也會成為狗的美餐。

　　又問那些人為何能活著回來，得到的答案是床上功夫好，堂主高興，就饒他們不死。

　　許福自知醜陋，不會遭此惡運。不曾想堂主口味有變，居然挑上醜男來了，在第壹批被挑到的人選裏，就有許福壹個。許福暗自不安，這個堂主心狠手辣，自己也是死多活少。自己的床上功夫向來平平。

　　他被丫環領到那座樓裏，他自知死期將近。上樓之前，正見兩個丫環將壹名男子拖向樓下。那子壹臉的恐怖，鬼哭狼嚎道：”堂主，妳饒了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讓狗吃。妳給我個機會吧。“許福認識這人，也是跟自己壹起被抓來的。見這人被拖向門外，他的心只往下沈，心道，我許某闖蕩江湖多年，想不到會命喪此地，還要被狗吃，真是惡有惡報了。想到自己這些年來，跟著東方霸暗地裏不知幹了多少壞事。

　　東方霸的惡行裏，都少不了自己。這些壞事都是秘密進行的，因此外界人都以為東方霸是壹個大仁大義的豪傑，是為人的楷模。誰想到這樣壹個人，殺人放火，欺男霸女什麽都幹。不過有壹點，東方霸多數時候不親自出馬，都由許福代勞，他坐在莊裏坐享其成就是了。

　　當此生死關頭，許福想起唐吉，心中有氣，差點罵出聲來。他媽的，這個混小子，都是妳害得老子不得好死。要不是為了抓妳，我會離開臥虎山莊嗎？不離開山莊，我會落到通天教手裏嗎？媽的，老子如果能活著出來，非幹掉妳小子不可。他媽的，同樣被抓來，他就象貴賓壹樣被伺侯，老子就得坐牢，跟牲口似的，憑什麽呀？大家都是人。

　　事到如今，說別的無用同，還得上樓。跟著丫環往樓上走，許福越走心越涼，他覺得自己是在走向地獄。自己不大熱衷於女色，因此對那方面功夫沒多大研究，我憑什麽過關？幸好我的武功還在，臨死還可以跟人壹拼。拼死壹戰，勝於束手待斃。他自己都想不到到了緊要關頭，自己竟有了男子漢氣概。

　　上了樓，進入壹門，這是個小廳，裏邊有花，有劍，顯示出主人的愛好。最令許福意外的是四面墻上都貼有春宮圖，共有十幾張，每張都是不同的交合姿勢。人物畫得極生動，呼之欲出。男人之狂，女人之浪，無不畢現。他只覺得畫得妙，畫得好看，他並不知道這些畫可是珍品，都是出自當世名家唐寅之手。武堂主為了得到這些畫不知費了多少心血。可以說每張圖上都沾滿了鮮血。

　　正當許福不知所措時，壹個聲音響起來：”妳叫許福嗎？“許福尋聲望去，在小廳的左首有壹個門，門上掛著珍珠簾子，看不清裏邊的情況。他調整壹下呼吸，朗聲回答：”不錯，我就是許福。“裏邊那個聲音嬌脆中帶著幾分騷媚，”那麽說妳就是臥虎山莊的管家了？是東方霸手下的壹條瘋狗。“許福心裏大怒，何時被人這麽罵過，他強忍怒氣，回答道：”我是臥虎山莊的管家，不過不是瘋狗。“這壹回答立刻引起壹陣哄笑，許福這才聽出裏邊還不止壹個人呢。聽聲音也都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