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紅玫瑰

第004章 紅玫瑰
　　任何壹座城市，她的嫵媚之處都在夜晚，臨江，也不例外，大衛獨自來到了處在臨江城邊緣地帶的“紅玫瑰”歌舞廳，在這裏，他完全可以欣賞到富人們那壹擲千金的豪放，感受壹下金錢與美色精彩的搏鬥。
　　壹溜十幾家娛樂場所，而“紅玫瑰”獨領風騷。光看外面停靠的車輛，就足以證明這裏傲人的氣派。在演唱大廳裏眾多的客人當中，恐怕大衛是唯壹的無車壹族，但他並不因此而氣餒，他相信，在這種富豪氣氛的浸泡與熏染之中，他很快也會擁有壹切。
　　令人暈眩的旋轉彩燈壹遍又壹遍地從客人的臉上掠過，好像在測量著每個人無恥的程度。小歌星燦燦身穿紅色旗袍，邁著輕盈的腳步，款款走上臺來。在她還未轉身的那壹小段路程裏，她那豐滿圓潤的美臀恰好正對著大衛的眼睛。
　　“各位來賓，妳們好，今晚首先有壹首《何日君再來》獻給大家。”
　　臺下壹片熱烈的掌聲。
　　這的確是獻給大家的，因為每壹個人都有份，而這也是獻給“大家”的，因為這裏的每壹個人幾乎都是腰纏萬貫的成功人士，唯獨大衛目前還是壹文不名。不過，後面所表演的任何壹支曲子，都會有人競標，誰出錢最多，她就會先為誰唱，而且是由出錢的人來點歌。這種表演的方式為“紅玫瑰”撈取了豐厚的利潤，正是有了燦燦，紅玫瑰才在這激烈的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雖說那些富豪們並不是天天來此，可每天總會有人願意為燦燦小姐捧場，在大衛來這裏的連續幾個晚上，燦燦的初價竟沒有低於千元的時候，所以那些不甘寂寞，卻又掏不起腰包的主兒，就只好早壹些報價，免得在後面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自然，真正要出錢的人卻都是沈穩地坐在那裏，等到喊價的人越來越少時，才頗有挑戰意味地喊出自己的數目：“我出五千！”
　　五千是這裏多數情況下落錘的價格，雖然不像正規的拍賣，但這裏叫過的聲音都得“壹言九鼎”，即使沒人跟妳計較，妳丟得起那面子嗎？所以，從燦燦小姐出場以來，還沒有人敢在這裏賴過賬。
　　燦燦只所以如此招人喜歡，不光她歌唱得好，那人更是標致，簡直壹支出水的芙蓉，要不是最近網絡上出了個並不太好看的紅人也叫芙蓉，這裏的人們都想也給她起這麽壹個名字。由於她歌聲甜美，渾如當年的鄧麗君，所以也有人叫她“麗君”小姐。
　　壹曲《何日君再來》引來了雷鳴般的掌聲，這掌聲與領導講話時掌聲截然不同，裏面有壹種發自內心的力量，絕對不是敷衍。
　　燦燦退到了壹邊，壹側走上來壹位妖冶性感的美女，那聲音的確也有壹些動人：“各位老板，我代表燦燦小姐，對大家的捧場表示衷心的感謝！下面，哪壹位老板願意單獨捧壹捧我們漂亮的燦燦小姐？”
　　“我，小弟不才，我出兩千！”此人聲如宏鐘，膀大腰圓，主持人話音剛落，他就站起來叫了價。
　　他知道兩千元不會到手，但並不是他缺乏誠意，而是多少時間以來，這個歌廳裏就沒有過以這個價落錘的，比他有錢的人海了去了。叫了兩千，也算是過了稱雄的癮。果然，很快就有人接了過去：“兩千五！”
　　“兩千六！”
　　“三千”
　　“三千八！”
　　“四千！”
　　“五千！”
　　還是有人叫到了五千，每到這個時候，壹般不會有人再頂，要是再頂，叫價的雙方恐怕就會側目而向了。
　　停了數秒之後，場內壹片靜寂，無人再應。喊出了五千的那位老板，整了下頭發，往臺上走去。因為在“紅玫瑰”有壹個不成文的規矩，誰出了落錘的價格，誰就有權利上臺去當著大家的面，接受燦燦小姐的壹吻，並把穿著旗袍的燦燦抱起來，以示支持。
　　“我出壹萬！”
　　壹聲既出，滿場嘩然。從歌舞廳營業以來，還沒有人為為燦燦出過如此高的價格。大家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坐在中間的壹位光頭身上。
　　“壹萬！這位先生出壹萬，還有更高的嗎？”主持人分明有些激動，燦燦站在那裏也禁不住向這位肯出壹萬元為她買場的老板投來感激的壹瞥。從來沒有人這樣支持過她。
　　壹片寂靜之後，場內很快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那位出到五千的老板，自認這五千與壹萬之間距離太大，並非有意與他壹個人作對，因此心甘情願，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待那人從座位上起來，才發現，這人近壹米九的個頭，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壹看就是練過的把式，而從其面相上來看，此人絕非善類。而且臉上還有壹道明顯的刀疤，尤其是那眼神，讓人發怵。
　　此人在往臺上走的當空兒，大衛壹手撐著下巴，靜靜地觀察那人走路的姿勢。他已經十分肯定，此人正是江湖上說的“大猩猩”，真名陸福根。此人地盤在離這裏二百多裏的歸山市，今天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心想來者不善。但觀後事如何。
　　那大猩猩慢慢地走上臺去，還不時地回頭與下面場子裏的客人們拱手揖壹揖，意思是“大家讓了。”
　　正像阿慶嫂所說，“來的都是客，全憑嘴壹張。”“相逢開口笑，過後不思量”，面對大猩猩那無比高大的身軀，燦燦只好踮起腳來去吻他的臉，可只有壹米六五個頭的燦燦踮了幾次也沒有夠著，引得場下的客人哈哈大笑起來。雖然燦燦吻過了不下千人次，有高的，也有矮的，有胖的，也有瘦的，但大多都能給她面子，將就著她，像今天這情形，她卻從來沒有遇到過，因為不論燦燦怎麽努力，大猩猩都始終挺著身子，弄得燦燦最後竟然全身壹下子撲在了他那幾乎露著胸毛的身上。
　　沒吻著客人，這歌就不能開唱，主持人在壹邊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了和圈之後，終於想出了壹個主意，跑到後臺去搬來了壹把椅子，讓燦燦站上去。可燦燦剛壹上去，大猩猩卻又退了壹步，燦燦在臺上甚是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