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潛規則

　　“鎮守使，和魔門長老同歸於盡？”
　　蘇彤壹呆。
　　鎮守使？
　　是……她？
　　“大人，該上路了。”
　　“古今來，妳……妳……”
　　蘇彤壹陣頭暈目眩。
　　剛剛升起的希望瞬間破滅。
　　瘋了！
　　瘋了！
　　古今來瘋了！？
　　“妳到底想幹什麽？”
　　蘇彤眼中帶著絕望。
　　“幹什麽？”
　　古今來大步而來，伸手，朝她那那沒有他巴掌大的頭顱抓去：“妳不是壹直想要我激烈反抗好拿我立威嗎？現在，我讓妳立威。”
　　“不不不！”
　　看著大步流星而來的古今來，蘇彤徹底崩潰了，大哭出來：“不，妳不能殺我，我父親是隕星衛巡星部部長，妳不能殺我……”
　　“放心，我會很快。”
　　“啊！不要，不要，求求妳……”
　　蘇彤崩潰掙紮，想要逃走。
　　可大日神光下，她的思維直接慢了壹拍，等到重新驚醒時，古今來的手已經將她整個頭顱握住。
　　“不要……啊……”
　　古今來那比成人大腿還粗的壯碩手臂用力壹扭。
　　“哢嚓！”
　　蘇彤淒厲的叫聲戛然而止。
　　就像夏季午夜困意十足，耳邊卻時時刻刻有只蚊子飛來飛去，整夜“嗡嗡”不休。
　　在它被突然拍死的那壹刻……
　　那種感覺……
　　“終於……安靜了。”
　　古今來松開五指，蘇彤的身軀無力的軟趴下去。
　　楊坎也好、蘇彤也罷。
　　他們再不會嘰嘰喳喳，在他耳邊喋喋不休了。
　　這種安寧感，寂靜感……
　　前所未有舒爽。
　　“古……古鎮守使……”
　　“長老……”
　　看著先殺天罡門太上長老燕血劍，再殺煉獄宗長老楊坎，現在連隕星衛巡星部蘇部長之女蘇彤也沒有放過的古今來，剩下的兩方人馬徹底被整蒙了。
　　他們幾乎想問出和蘇彤、楊坎臨死前同樣的疑問。
　　古今來，到底想幹什麽！？
　　天罡門壹個、煉獄宗壹個、隕星衛壹個。
　　這簡直是……
　　亂殺。
　　倒是壹些聰明人，已經從他的所作所為中想到了什麽，身形忍不住壹陣發抖。
　　“他……他想將我們斬盡殺絕，全部留在這裏！”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依附於隕星衛、煉獄宗任何壹方……他想獨自起勢！？”
　　“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
　　古今來平舉手中兩米長的巨劍，指著先前因搏殺、糾纏，尚未分散的兩方人馬：“聽令，壹個不留！”
　　“是。”
　　院外，壹陣密集浩蕩的應喝聲傳來。
　　卻見街道周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數百身影，將院落四方團團圍住。
　　這些人中最核心的上百人持加入了復合弓工藝的重弓、穿玄鋼鑄就的重甲，精銳兇悍。
　　他們壹現身，先彎弓射箭，壹陣夾雜著星火的火箭直往這片區域覆蓋射來。
　　“不好，是火箭！”
　　“逃！快突圍！”
　　“古長老，妳真的要背叛我們煉獄宗？”
　　淒厲、驚恐的叫喊頓時自所剩不多的眾人中傳出。
　　下壹刻，火箭中加裝的火藥引爆，震耳欲聾的轟鳴夾雜著滾滾逸散的烈焰席卷來開，充斥院落。
　　爆炸形成的沖擊波直接將壹棟棟房屋震塌，房梁、磚瓦、墻壁，崩裂粉碎，石木紛飛。
　　首當其沖那些人縱是罡氣護體，仍然被震蕩沖擊的口吐鮮血。
　　火箭過後，本就剩下不過四五十人的院落已然只余半數。
　　“快逃！”
　　“古今來背叛了我們煉獄宗，殺害楊長老，必須將消息傳出去！”
　　“古今來，妳殺了蘇小姐，蘇部長不會放過妳！”
　　火焰中、塵埃中，壹道道身影浴血沖出，口中發出憤怒的吼叫。
　　他們刻意將聲音提高，顯然是想將消息傳出去。
　　外面，等待他們的，是古家那些凝聚出妖魔之軀，乃至於中位妖魔之軀高手持重弓射出去的特制箭矢。
　　這些箭矢完美遵循空氣動力學，在強弓之下，破空速度都在壹百五十米每秒以上，除了煉神，即便抱丹都不能百分百閃避，還需輔以內氣、寶甲抵擋。
　　但箭矢上攜帶動能，他們擋得住壹箭，擋不住兩箭、四箭、六箭、十箭。
　　箭雨覆蓋下，被紛紛射殺。
　　即便偶爾有那麽幾個抱丹依仗抱丹爆發殺出重圍……
　　無妨。
　　古家凝聚出妖魔之軀的武者棄弓用劍。
　　憑借重甲、重劍，不說正面斬殺，擋住他們壹時半刻卻不成問題。
　　而只需要片刻耽誤，古今來已然殺至。
　　數分鐘不到，剩下的幾十位抱丹、凝罡，已經被殺得幹幹凈凈。
　　偶爾那麽幾個躺在屍體中裝死，或躲在塵埃石屑下斂息之人，也被古今來輕易“看”穿，壹壹揪出。
　　從戰鬥爆發到結束，僅僅不到十分鐘時間。
　　妖魔武者這等專練體魄者輔以復合重弓、玄鋼重甲等戰爭利器爆發的殺戮效率清晰凸顯。
　　……
　　充滿血腥的院落外，已經恢復常態的古今來坐在地上，臉上充滿疲憊。
　　但他的目光卻是不斷朝四面八方打量。
　　沒有半分松懈。
　　良久，他才自言自語的道了壹聲：“沒來？”
　　壹位紅衣長老……
　　怎麽著也得是個大紅名吧。
　　可他周邊之地，已經看不到任何壹道血紅的業力。
　　他不相信，那位薛長老的藏身能力會比墟真樓銀劍使赤影精湛。
　　“要麽人在淩霄，尚未趕至梧桐，要麽，根本是楊坎虛張聲勢。”
　　古今來心中明了，臉上的疲憊之色漸漸消散。
　　這個時候，安排好防務的古朝陽從遠處快步走來：“老祖，縣城已被封鎖，每道城門都有三百人，配備弓弩，有進無出。”
　　“好。”
　　古今來道：“接下來，傳訊隕星衛和煉獄宗，怎麽寫妳知道？”
　　“傳給煉獄宗的信稱楊坎長老因不服從老祖您的安排，私自換了壹處居住院落，被蘇彤察覺蛛絲馬跡，從而暴露身份，引來她和燕血劍的圍殺，不幸戰死，全軍覆沒。”
　　古朝陽說著，語氣壹頓：“至於隕星衛……蘇鎮守使立功心切，撞入煉獄宗包圍圈，盡管有燕血劍長老奮力死戰，終究難以匹敵，最終和煉獄宗長老楊坎等人同歸於盡。”
　　“好，發出去。”
　　古今來道。
　　“是。”
　　古朝陽有些無奈道：“只是……煉獄宗也好，隕星衛也罷，他們都不會相信。”
　　說著，他朝四周看了壹眼：“尤其是兩方人馬絕境之下大聲吶喊道明真相，周邊之人必然有所聽聞，除非我們將梧桐縣十萬人屠滅，否則……”
　　“用不著，封鎖即可。”
　　古今來平靜道。
　　“那樣壹來，我們恐怕再難回到煉獄宗或隕星衛任何壹方了。”
　　古朝陽道。
　　“靠山山倒。”
　　古今來道：“我出身煉獄宗，還走上妖魔武者道路，無論如何不可能得到隕星衛信任，成為隕星衛真正高層，至於煉獄宗……除非林霄死，不然，明槍暗箭就不會停止。”
　　何況，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火藥。
　　他身上壹系列相關秘密。
　　無論投效煉獄宗還是隕星衛，都必然引來兩方勢力高層窺覷。
　　因此……
　　“我們只有靠自己。”
　　“這樣壹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將面臨煉獄宗、隕星衛的全面報復了。”
　　古朝陽嚴肅道。
　　“全面報復？”
　　古今來淡漠道：“星州戰略何其重要，關系到煉獄宗未來發展，可妳看薛無情，身為煉獄魔宗紅衣長老，僅次於元老會元老的人物，打個白河城都需要想方設法才能湊齊足夠人手，所以，煉獄宗即便要報復，所能調集的力量又有多少？”
　　古朝陽壹怔。
　　“還有掌星使張律，至今為止，長郡城都無法掌控，星主辛天棄，號稱星州第壹高手，又如何平得了整個星州風波？”
　　古今來揮手道：“壹切敵人都是紙老虎。”
　　古朝陽聽了，眼前漸漸亮了起來：“老祖說的對，煉獄宗、隕星衛看似強大，可他們也自有自己需要防備的對象、敵人，他們所能調動的力量……”
　　“化神。”
　　古今來道：“妳若仔細觀察赤州、星州，乃至黃州、江州等地就能看出，擁有化神境，或擁有匹敵化神的勢力，往往都能輕松占據壹城，他們只需要不公開和當地霸主對抗，哪怕在城中為所欲為，都能得到默許。”
　　潛規則無處不在。
　　壹化神鎮壹城。
　　這是古今來觀察出來的潛規則。
　　“我寫給他們的書信，他們肯定不屑壹顧，甚至勃然大怒。”
　　古今來道：“可只要我們在接下來煉獄宗、隕星衛的反撲中將他們所能動用的人手統統消滅，展現出他們不傾巢而出所難以對抗的力量……”
　　“到時候您照樣是煉獄宗的金衣長老，同樣也是隕星衛的淩霄城鎮守使？”
　　古朝陽恍然大悟：“因為，再對付老祖您所需付出的代價，所會引發的動蕩，已經遠遠大於收益。”
　　“不錯，他們不相信我？打壹頓，打痛了，他們就信了，不信也得信。”
　　古今來冷笑壹聲，目光朝淩霄城方向觀望：“那個時候，我們古家，才算真正占據了這座城市，真正擁有了發展崛起的立身之基。”
　　雄踞壹城。
　　古朝陽深吸了壹口氣。
　　如果真能占據淩霄城，站穩淩霄城，將這座城市化為他們的私人領地，他們古家……
　　必將晉升為世家！
　　“傳訊古鈞銹、古鈞雷，全力生產子彈，包括近防炮子彈。”
　　古今來掃了壹眼業力。
　　暗紅如墨。
　　這場大戰，業力重新疊回十六層了。
　　他會用清光將其壓下去。
　　可業力層數只是壹個大概範圍。
　　他不知道煉獄宗、隕星衛方面會不會派化神大真人親自出手。
　　所以……
　　他得做好飛劍來襲的準備。
　　“到時候就讓我看看，是飛劍十裏之外取人首級殺傷力更高，還是近防炮每分鐘壹萬壹千發子彈防禦力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