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自私

　　大能者和邪神的交鋒給了古今來寶貴的機會。
　　他將速度攀升到極致，不斷穿梭，迅速的遠離著宇宙核心。
　　在遠離時，他亦是忍不住朝身後的宇宙核心看了壹眼。
　　“宇宙奇物。”
　　他已經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並不是什麽原始轉世，而是原始用於承載三位壹體好突破到三聖之境的宇宙奇物。
　　當年原始得到他，就在想方設法嘗試將他孕育出來。
　　在藍星上所謂的親人、父母、血脈，實際上根本就是原始嘗試著孕育他的過程。
　　整個古家壹脈，都是原始孕育過程時留下的布局。
　　以至於，所有古家中人在“精神”上都極具天賦，堪稱天才。
　　代代相傳，代代優化，終於在到他時，達成了能夠容納青蓮，也就是原始的條件。
　　於是，為了能夠讓他更好的成長，原始將他帶到了長生界。
　　壹處同樣是他用於布局的世界。
　　始終盤踞於長生界，卻又始終未曾將長生界吞噬的玄天尊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他這件宇宙奇物的真正來歷……
　　就來自那裏——宇宙核心深處。
　　“原始、道祖……”
　　古今來喃喃自語。
　　他收回目光，身形穿梭，宇宙核心漸行漸遠。
　　壹個月不到，已經出現在了宇宙之心外圍。
　　到了外圍，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分出壹道心神。
　　他的身形直接出現在了原始仙山山腳下。
　　這裏，正是他在原始仙山的院落所在。
　　此時，在不遠處屬於秦依人的院子裏似乎正舉辦著壹場小範圍聚會。
　　除了秦依人外，秦玉嫣也在，尚有炎襄，以及古今來不認識的壹幹不朽金仙。
　　古今來壹到，秦依人第壹時間心有所感，驚喜的站了起來：“長青來了。”
　　“長青？是……古仙尊？不對！是古大能？”
　　“他來了！？”
　　炎襄等人同時起身。
　　“我們去拜訪壹下古大能。”
　　秦玉嫣馬上道。
　　自從得知古今來是原始轉世後，秦家別說是在太白星域了，在整個薪火星海的份量都是水漲船高。
　　短短幾百年裏，地盤、生意遍布到了薪火星海每壹個角落不說，和很多仙尊級勢力都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系，日常收益相較於先前來翻了十倍不止。
　　維持著這種收益下去，恐怕只需要十幾個修煉周期，他們就能籌集、購買到壹枚大道神石。
　　有大道神石，家族中原本卡在金仙巔峰的不朽種子，都有希望沖擊不朽之境。
　　照這個趨勢下去，三五紀之後，秦家的不朽金仙數量怕是能達到兩位數，真真正正成為壹個頂尖大族。
　　若是舍得積累家產，等個幾十上百萬年，到時候兌換壹枚大道元晶……
　　秦玉嫣、秦元真兩位道尊甚至有望更進壹步，成就仙尊。
　　仙尊級勢力，又背靠大能。
　　如果真能達到這種程度，秦家在他們手上的輝煌必然達到成立以來的極致。
　　“理當如此。”
　　“能夠得見古大能真容，哪怕僅僅是不朽仙界壹見，仍然是我們莫大榮幸。”
　　其他幾位不朽金仙亦是紛紛起身。
　　尤其是幾位從未見到過古今來的不朽金仙，神色中更是充滿激動、緊張，以及……
　　拘謹。
　　在壹行人快速前往古今來院落時，秦玉嫣亦是向秦依人傳音囑咐：“依人，長青為原始，而原始不為長青，妳必須記住，按理說，他現在已經確認了身份，乃原始轉世身，我們該尊其當年的稱號——原始大尊，但這樣未免有些生分，會降低他和我們秦家間的羈絆，所以，我們該嘗試性的稱其為古大能，明白麽？”
　　“如果為了避免降低我們和長青……和古大能間的羈絆，那稱其為長青不是更親切壹些麽？”
　　秦依人道。
　　“古大能可以隨性而為，但我們卻不能不知輕重，否則，這種關系必然難以長遠續存。”
　　秦玉嫣慎重道，末了還補充壹聲：“妳要記住，古今來只是原始的轉世身，他終究不是真正的原始大尊。”
　　秦依人聽了，喃喃自語：“只是原始轉世身，不是真正的原始大尊……”
　　盡管這些年來她對此多多少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這番話被秦玉嫣如此直白的說出來，她仍然有種悵然若失之感。
　　……
　　“古大能。”
　　“炎襄，見過大尊。”
　　壹行人很快來到古今來身旁，恭敬行禮。
　　正在等候著什麽的古今來亦是將目光落到了眾人身上，微笑著壹頷首：“不必多禮。”
　　他看了壹眼秦玉嫣、秦依人這壹對玉人，想要說些什麽，這個時候，卻是感覺到壹股接引之力從原始仙山上傳來。
　　伴隨著的還有壹位位大能者牽引的氣息。
　　“古仙尊，請上原始仙山之巔。”
　　“我等恭迎原始大尊歸位。”
　　“祝賀我人族再添壹位新的大能。”
　　這些大能紛紛開口之際，壹道虹光猶如虹橋，自原始仙山之巔投射而下，照亮了整個原始仙山。
　　五彩斑斕的色彩，奪目璀璨的虹橋，再加上大能者龐大的心神之力回蕩於原始仙山之上，將整個仙山全都驚動，不知有多少恰好分出了壹部分心神在原始仙山的不朽金仙、仙尊紛紛現身，朝虛空中望去。
　　“那是……古大能！？原始轉世身的古大能！？”
　　“消息是真的，古大能真的已經恢復到了大能者實力，在神靈壹個超級神系的幹擾下，強勢擊殺了星靈焱族大仙尊焱炫，並將那個足足由上萬神靈組成的神系壹舉擊潰！”
　　“這麽快就恢復到大能者實力了！？這還不到千年歲月吧？這代表著什麽？難道說……從今往後，大能們的虛弱期會被大幅壓縮？乃至於有朝壹日，徹底不再虛弱，視道祖肅清之力於無物？”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不斷自不朽、仙尊們口中傳出。
　　原始仙山少有的變得熱鬧起來。
　　見狀，本想和她們閑聊幾句的古今來不得不收斂了自己的心思，對著兩人道了壹聲：“日後有時間再聊。”
　　言罷，順著虹橋接引，猶如霞舉飛升，直往原始仙山山巔而去。
　　原本還在糾結考慮究竟要不要像秦玉嫣說的那般，將古今來的稱呼由長青改為古大能的秦依人，看著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上壹句的古今來就這麽在諸位大能的接引下，於壹片光彩絢爛中離開原始仙山腳下，直奔原始仙山巔峰，恍惚中，似乎終於意識到了兩者間此刻的差距。
　　壹座山，山腳下和山峰巔所看到的風景截然不同，代表的階層亦是涇渭分明。
　　山巔上的他，伸手，可觸及漫天雲朵彩霞。
　　山腳下的她，只能低頭俯身，與塵埃泥土為伴。
　　這壹刻的她，似乎心底某種珍貴的東西突然就消失無蹤，剩下的，只有壹片空虛。
　　……
　　原始仙山之巔。
　　至高議會。
　　此時，壹位位大能者已經紛紛趕至。
　　盡管都是像古今來壹般分出壹道心神的狀態，但，十九尊大能，卻是全部到齊。
　　甚至……
　　他還感覺到了隱秘氣息的存在。
　　“哈哈，我們現在應該叫妳原始了，原始，恭喜妳重歸大能之位。”
　　和古今來關系較好的羲皇第壹個開口，笑著虛手壹引，同時指著至高議會中的某壹處道：“恢復到大能者實力，妳已經是我人族最高層壹員，現在，妳可以在議會上凝聚出壹個屬於妳的寶座了！”
　　“還是叫我古今來吧。”
　　古今來思忖了片刻，道：“我和原始並不是同壹人。”
　　“妳的情況我們已經知曉。”
　　羲皇道：“壹個月前和邪神的那場大戰，我們已經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與因果，盡管妳不算真正的原始，但某種程度上妳也屬於原始的壹部分，妳的生命，從無到有，都是由原始孕育而成，妳們之間的關系，就相當於本尊與化身，神靈和屬神。”
　　“但神靈和屬神本就不同相同的個體，不是麽？”
　　古今來道。
　　他的話，讓場中大能有些面面相覷。
　　壹些大能者甚至皺了皺眉頭，互相議論起來，望向古今來的目光有些怪異。
　　見狀，古今來臉上也沒有什麽退縮、畏懼，直接道：“怎麽，諸位，難道我不是原始轉世身，就不算人族中壹員了，就不能成為人族中的大能者了？”
　　他看了羲皇壹眼：“妳不是說過，是否屬於人族壹份子，最重要的是對人族的認可麽？而我，自始至終，都認為自己屬於人族中的壹員。”
　　場中的大能者，包括羲皇在內，好長壹段時間並未說話。
　　顯然不認可他這個說法。
　　最終，才由人族領袖，造化仙朝之主，造化神器執掌者，人族第壹強者造化仙帝親自開口：“當年原始和我提及過關於妳的計劃，但由於執行時存在著很多不確定性，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壹計劃是否能夠成功，這壹點……從過去了漫長歲月後才有妳的回歸就能看出壹二，為了妳，原始傾註了無數心血，甚至冒著生命危險，眼下，只要妳願意，原始就能回歸……”
　　“那妳可知道，我願意的前置是什麽？”
　　古今來道。
　　“我們當然知道，我們也知道妳在擔憂什麽。”
　　羲皇回應著：“但，妳並不是死亡，而是以壹種共存的方式和原始融為壹體，奔赴向更偉大的生命境界，這對妳而言，並不是壹件壞事。”
　　“我很疑惑，妳們是什麽樣的心態，能夠理所當然的說出這種讓壹個生命犧牲而成全其他生命的話來。”
　　古今來直視著這些大能者。
　　“妳的壹切，都是原始給的，沒有原始，妳根本沒有現在的成就，沒有資格坐在我們這裏和我們兌換，甚至……根本就不會妳的存在，妳懂嗎？”
　　造化仙帝緩緩站起身來，沈重的目光落到古今來身上：“我相信妳懂！而現在，妳功成名就，問鼎大能，就要背棄妳的主體，忘恩負義，鳩占鵲巢？”
　　“人，不應該這麽自私。”
　　羲皇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