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狐貍不歸

都市生活

長樂殿,日落黃昏。 幾個小宮女結伴而行,從遊廊邊經過。宮規雖嚴,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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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番外:完結以後(10)

金屋藏嬌[穿書] by 狐貍不歸

2024-3-7 20:29

  事後再回憶起那天的事,容見記得不多,只有壹些與明野相關的片段。記得明野朝自己伸出的手,因為淋過雨,所以溫度略低,握起來有點冰。也記得那雙很冷淡的眼眸看向自己的溫柔,他微笑著的神態。至於別的事,別的人,容見都沒有太多印象。
  還是布征告訴他,那天摔了好幾個老臣,底下的人淩亂地討論說是違背禮法,天地不容。
  幸好沒出什麽大事。
  容見聽了也沒生氣,皺了皺眉:“有那麽嚴重嗎?”
  布征恭敬道:“都是外頭的那些人,都妄想管到陛下和殿下頭上了,不足為懼。”
  他是內廷宦臣,立身之本就是聽上頭的意思辦事,但也沒料到失態會發展至此。明野真的要立容見為後,皇後之位,不僅代表是皇帝的結發之人,更有壹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柄,與沒有名分的寵愛完全不同。
  況且容見不是女子,無法生育子嗣。若是有建功立業,改朝換代的念頭,又是男子身份,外頭有異心的人再壹呼百應起來,實在很難掌控。於朝廷而言,不穩定的因素遠遠大於禮法,不知為何,卻無人敢提。
  或者說不是沒人想到或是提及,都被明野用或明或暗的手段壓下去了。
  作為皇帝,明野沒做過太多出格的事。
  弒父弒兄的事,知道的人不多,都三緘其口,不敢多言。
  可這次不同,立男子為後,簡直是天方夜譚。
  明野卻不是在開玩笑。
  朝廷上吵得實在厲害,容見偶爾看到明野的折子,都能看到長篇大論,但往往只看了幾個字,意思還不明了的時候,就被明野以各種借口拿走。
  這麽幾次過後,容見也明白了明野的意思,是不想自己為了這些而煩惱。
  所以有壹次,明野上朝回來後,又有很多折子,但很多只打開看了壹頁就丟開,懶得再看。
  容見托著腮,看了好壹會兒,出聲和他開玩笑道:“完蛋了,明野,我是不是讓妳變成昏君了?”
  “有嗎?”明野反問了壹句,偏過頭看他:“不算吧。”
  容見考慮了壹下,繼續說:“是也沒辦法。我還是要當妳的皇後。”
  其實容見不在意這些虛名。但成婚是每壹對情侶的希冀,也是合理的要求。雖然很簡單的事在這個時代變得復雜無比,明野卻壹直堅持,他就不會輕言放棄。
  明野聽到這話,站起身,走到容見身邊,擡手攬住了他的後背。
  容見也站了起來,半推半就地按照明野的意思往後退。他後背沒有眼睛,但沒有失去方向的恐懼,因為有明野在。
  就這麽壹路退到了床邊,明野的手搭在容見的肩膀上,稍稍用力,推了壹下,容見就毫無防備地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新換的幔帳層層疊疊地垂了下來,遮擋住了外面的日光,裏面光線昏暗,連明野的臉都有些許模糊。
  明野俯下.身,他的吻落在容見的臉頰上,不緊不慢地壹點壹點往下,又吻住了容見的嘴唇。可在容見呼吸不暢,情不自已,覺得將要深吻的時候,又會擡起頭,很平靜似的看著容見,觀察著他可愛無措的反應。
  容見會茫然地睜開眼,好壹會兒才能明白過來,又是明野的玩.弄。
  某些時候,明野特別惡劣。
  但就是這樣,兩人也斷斷續續地吻了很久。
  終於,明野動作很輕地解開容見衣服的系帶,指尖落在他的脊背,緩緩往上移動。
  容見後背微微顫栗著,心中莫名產生壹個不著調的念頭,這算白日宣淫嗎?
  大約是他失神得很明顯,明野看穿容見的想法,有點好笑地說:“容見,要再努力壹點,至少要到不早朝的程度才
  行。”
  容見卻沒有再辯駁了。
  他沈淪於愛與欲.火中,說不出話了。
  *
  初雪的時候,容見和明野又去看了湖泊上的飄雪。
  朝堂上爭論多日,都被明野壓下去了。
  作為壹個實權在握的開國皇帝,明野的手腕強硬,他想做的事,沒有做不成的。
  即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明野想做就可以。他執意如此,不可阻擋。
  但也不至於血流成河。按照明野的意思,殺壹儆百,也不是不行。但容見覺得不好,這是他們兩人的私事,不要鬧到見血。
  最後還是說服了幾乎從未改變想法的明野。
  所以又多費了些功夫,耽擱了些時日。
  婚禮先於冊封典禮舉辦,且非常隆重,比當年明野登基時的陣仗要大許多,諭旨數道,傳告天下,大赦天下,減免稅負,重修永安殿。而文武百官,無壹人未向皇後見禮。
  他們兩人穿著相同的服飾,沒有古禮可依,也沒有父兄長輩要拜。
  他們只有彼此。
  明野無父無母無妻無妾無子無女,按照古人迷信的說法,他是天生鰥寡孤獨之人,是命數不好。
  而容見也同樣沒有,在這個時代,他是孤身壹人。
  容見想要的很多,要的是這個世界環繞中心的男主。想要的也很少,只要他壹個人就夠了。
  婚禮結束後的第二日,就是封後大典。
  群臣都位於祭臺之下,皇帝獨自俯瞰眾生。
  容見穿著繁復的冕服,停在這條路的盡頭,離明野只差壹道很長的階梯,準備拾級而上。
  自古以來的封後大典,都是皇後孤身壹人走過這條象征皇權的階梯,來到孤身壹人,獨自站在至高之處的皇帝身邊的。
  權力冰冷無情,皇後是陪伴皇帝的人。
  然而明野卻不顧壹切,走下臺階,走到容見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壹旁的禮官欲言又止,想說於禮不合,但還是沒說出口。大約是覺得事已至此,皇帝違背那麽多祖制也不是這麽點細節可以彌補上的,還是別在這樣的時間添堵了。
  於是又默默退了回去。
  在場的人很多,卻壹片寂靜,明野低聲道:“臺階很長,我會壹直扶著妳,不要跌倒。”
  他說的很輕松,但手卻握得很緊。
  容見是明野唯壹的朋友、親人和愛侶,是感情方面的壹切羈絆。
  容見鄭重地點了點頭。
  臺階真的很長,又陡峭,冠冕上墜著的珍珠搖搖晃晃,容見此生沒有穿過這樣沈重的衣裳,沒有戴過這樣復雜的頭飾,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和這樣壹個人戀愛。
  他走得累了,漫無邊際地想了很多。
  認真算了來,來到這個世界也沒有很長時間。
  他們之間的第壹個擁抱是沾著血腥味的,周圍是流淌著的鮮血,明野單臂抱著容見,容見感覺到溫暖,也感到了安心。
  後來他總是不願意回憶起這件事,壹方面是因為明野受了傷,另壹方面似乎也是逃避那種心動。
  再多想幾秒,心臟就會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動。
  容見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但本能無法抵禦喜歡,他心甘情願地投身於此,不再想離開,只想陪伴在明野左右。
  他是那麽的、那麽的愛這個人。
  終於,他們壹同走到了臺階的盡頭,停了下來,轉過身,面向眾臣。
  容見低頭往下看去,是浩浩蕩蕩地呼喊聲,他們都低著頭,屏息靜立,容見看不清那些人的臉,也不想看清。
  因是在初春,天氣還是很冷,風吹得很大,而冕服雖然工藝復雜,卻並不禦寒,容見握著明野的
  手,沒有覺得冷,心中盈滿了前所未有的勇氣,願意和他壹起面對未知的未來。
  他很小聲地說:“沒有跌倒,妳以後也要壹直握著我的手。”
  典禮結束過後,兩人回到永安殿。
  侍從都留在了屋外,沒有命令,他們壹貫是不會進去的。
  甫壹進屋,明野就回過身,按住容見的後頸,低頭吻住了他的嘴唇。
  沒有理由的,從方才開始,明野壹直很想吻他。
  冠冕上的珍珠隔在他們之間,碰撞時發出輕微的響動,接吻時也會擋到臉。
  容見跌跌撞撞地靠在墻上,明野有點不耐煩地擡手撥開珍珠,過了片刻又解開冠冕,丟在壹邊。
  長發披散開來,因為兩人離得太近,也垂在了明野的肩頭。
  容見喘得很厲害,冷的體溫也變熱了,他的眼眸濕漉漉的,仰頭看著明野。
  天真的、稚拙的容見願意相信明野,沒有遲疑,將自己的全部都毫無保留地交給對方。
  明野凝視著他的眼睛,沒有說話。
  在此之前,明野的壹生中曾無數次直面生死,從未有過逃避。在戰場上千鈞壹發的生死壹刻明野沒有懼怕過。
  直到遇到容見。
  明野也開始渴望安定。關於以後,關於生死,明野少有的對某些事逃避起來。但他不是那樣的性格,即使不願意,也沒有猶豫地做好了準備。
  明野比容見大十多歲,照理來說,是會比容見早死,而在他死後,明野不可能將容見的生死交托給任何壹人,他不放心。
  若是容見活得比明野長久,他是明野的皇後,大昭的太子,明野死後,容見是大昭的皇帝,有無上的權柄。
  臨死之前,明野會安排好這些,他對天下負有責任,也有能力去做。
  不過這些話不必對容見說。
  那天晚上,他們什麽都沒做,很安靜地相擁著入眠。
  三十三歲的明野,《惡種》完結後的明野,擁有壹切的明野,陰鷙冷淡的明野,孤獨的明野,也擁有了喜歡的人,抱著他入睡。
  明野是不能被看透的人,就像是陰雲密布的陰天,沒有人知道,下壹秒會放晴或下雨。
  實際上明野的情緒幾乎沒有波動,是永恒的陰天。
  那是在容見來到之前的狀態,容見令明野放晴了。
  明野習慣了睡很軟的床,擁著不安分的容見,成為壹個有著軟肋卻感到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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