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四章、圍剿與爭奪

　　第二天，南易真的讓馬家雁跑了壹趟南海夢公司，是查賬，也不是查賬，其實是過去幫忙看看賬有沒有紕漏。
　　至於律師，純屬口嗨。
　　壹大早，程海楠就跑到國名銀行曾德興的辦公室，和曾德興協商貸款展期的事宜。
　　“程老板，我早就說了，我們銀行不可能給妳展期，在椰城，除了國企，我們銀行還沒有展期的先例，離貸款到期還有三天，妳不如再去想想其他辦法。”
　　程海楠好話說盡，曾德興卻是油鹽不進。
　　不提他說的本來就是實情，就說已經有人盯上程海楠的這筆貸款，給他打了招呼，千萬別給程海楠的貸款展期。
　　“曾行長，我哪裏還有其他辦法好想。”程海楠苦著臉說道：“妳要不給我展期，我就得破產。”
　　“程老板，不是我不想幫妳，只是銀行有銀行的規矩，我也是愛莫能助……啊，不對，還真有壹個辦法。”曾德興突然說道。
　　程海楠壹聽，連忙追問：“什麽辦法？”
　　“前幾天有壹個香塂的瑞秋不良資產處理公司和我聯系，想從我們銀行收購壹批不良資產，只是程老板妳的這筆貸款還不能算是呆賬，評估的時候並不會被評估為不良資產，我們銀行不可能賤賣，所以……”
　　“曾行長妳有什麽話不如直言，我程海楠知道該怎麽做。”程海楠知趣的說道。
　　曾德興摩挲壹下手裏的茶杯，說道：“瑞秋不良資產處理公司來椰城的是壹個叫劉學友的經理，我看這個人很好說話，他就住在望海樓，程老板不妨去找他談談。”
　　“曾行長，謝謝，我現在就去找這個劉學友。”程海楠站起身說道：“如果這件事辦妥，我壹定會有重謝。”
　　離開國名銀行後，程海楠立即趕去了望海樓，在前臺略施小計就問到了劉學友的房間號。
　　“妳搵邊個呀？”
　　很快，程海楠敲開了劉學友的房門。
　　“劉經理，雷猴，雷猴，我是程海楠，曾行長介紹來的，想和妳談筆交易。”程海楠腆著笑臉說道。
　　“系國名銀行的曾德興行長？”
　　“系啊，系啊。”
　　“請，請。”
　　劉學友把程海楠迎進房間裏。
　　在房間裏坐下後，程海楠直接開門見山的交代了自己的來意，沒有迂回，也壹點都不婉轉，“劉經理，我希望妳能代表妳們公司買下我的那筆貸款，我壹定會有重謝。”
　　劉學友不置可否，細細詢問了貸款的細節，程海楠如實告知。
　　“程生，妳的這筆貸款不能算是不良資產，我們公司買下冇利潤的啦。”
　　“所以才需要劉經理幫忙，劉經理，妳不妨說個數。”程海楠真是急了，壹點技巧都不講，哪有這麽直接的。
　　劉學友給自己點上壹根煙，假裝斟酌。
　　良久，他才豎起壹根手指，“100萬，先收壹半，事成之後再收壹半，我可以讓這塊地皮在我們公司手裏保留半年，妳同我們公司重新簽訂借貸合同，我話妳知，我們公司要的利息很高，而且還款方式是等額本金。”
　　程海楠沒有註意到利息很高、等額本金這兩個關鍵詞，他的腦海裏都被“100萬”這個數字填滿。
　　“劉經理，妳要的是不是太多了？”
　　“哎，不多的啦，程生，妳不了解我們公司，我們收不良知產，都是按壹兩折收，最多三折的啦，妳的貸款，我們要原價收，我很難向公司交代的啦。”
　　“壹點不能少？”
　　劉學友默不作聲。
　　程海楠內心掙紮了好大壹會，才咬咬牙說道：“好，100萬就100萬，我去準備錢。”
　　“錢，不要直接給我，程生把錢準備好，打這個電話啦。”劉學友說著，在紙上寫下壹個號碼交給程海楠。
　　帶著疲憊，回到自己的公司，程海楠依然滿面愁容。
　　剛才在劉學友面前答應的痛快，但是50萬對現在的他來說也是很大的問題，他根本想不到應該去哪裏找。
　　體貼的夢琪又是默默的來到程海楠的身後，伸出雙手揉著他的太陽穴，“海哥，事情怎麽樣了？”
　　“有希望，也沒有希望。”
　　“怎麽啦？”
　　程海楠嘆了口氣，說道：“需要50萬塊錢，我上哪弄去啊。”
　　夢琪咬了咬嘴唇，試探的說道：“海哥，妳知道大地地產的潘老板嗎？”
　　“知道，經常光顧妳。”
　　“其實……其實，我和潘老板蠻好的，海哥妳要不要去找找他？”
　　“潘五桔？”
　　程海楠嘴裏咀嚼了壹遍，心中有些難以抉擇。
　　大地的能量，程海楠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潘五桔真的靠譜嗎？
　　夢琪見火候不足，再次加了壹把柴火：“海哥，妳是不是懷疑我跟潘老板之間有什麽，我不是告訴過妳嘛，除了妳，我沒有和其他客人有親密關系，我都準備嫁給妳了，難道妳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說完，夢琪吧嗒吧嗒開始抹眼淚。
　　見狀，程海楠的心亂了，連忙勸慰道：“夢琪，妳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懷疑妳，當初妳若不是要給妳母親治病，又哪裏會進海蘭紅夜總會。妳放心，這個世界上，妳是我最信任的人，潘五桔就潘五桔，我聯系他試試。”
　　程海楠說著，拿起自己的大哥大，想了壹下撥出壹個號碼。
　　正在抹淚的夢琪，偷偷的露出壹抹微笑。
　　大學生餐廳，南易坐在舞臺邊的桌前，聽著闖海人樂隊的兩個新人，壹個拉著椰胡，壹個撥弄著小三弦，合奏壹曲《餓馬搖鈴》。
　　介於南易經常不參加樂隊的集體活動，他已經被投票踢出樂隊，變成了樂隊的集體出資人，就是人不必來，樂隊花掉的錢，他得出壹份。
　　都是於川的戲言，實際上，從來沒人找南易要過錢。
　　壹曲《餓馬搖鈴》過去，於川和另外壹人搬了個大鼓到舞臺上，等擺好，他指了指南易。
　　南易見狀，屁顛屁顛的走上舞臺，“玩什麽？”
　　“南獅鼓點，妳來鑔。”
　　“行啊。”
　　南易應壹聲，從邊上拿起鑔，兩手抓住鑔的紅綢子，擺好架勢，等著於川點鼓。
　　稍待片刻，於川手裏的鼓槌就在鼓上敲出密集的鼓點，南易跟上節奏，或撞或擦，咚咚，咚咚，鐺鐺～咚咚～鐺鐺，壹邊使鑔，南易壹邊對於川擺出各種表情和動作，即鬥鑔。
　　隨著南易的纏鬥，於川的鼓越敲越重，氣勢也愈來愈足，要把南易的囂張氣焰壓下去，即鼓震。
　　在民間古典樂器之中，特別是南方，鼓乃王者，在它面前，其他樂器都得靠邊站，與它旗鼓相當的唯有嗩吶，喜鼓哀嗩吶，壹紅壹白，壹統天下。
　　於川和南易兩人鬥的正熱鬧，又有壹人，手持嗩吶，吹著越劇《碧玉簪》選段，壹步壹步逼近舞臺。
　　南易見狀，立即叛變，放下鑔，擠進了嗩吶的節奏，甩了甩不存在的袖，開嗓：“叫聲媳婦我的肉，心肝肉來寶貝肉，阿林是我的手心肉，媳婦大娘儂是我家手背肉，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婆舍不得那兩塊肉……”
　　《南獅鼓點》到越劇《碧玉簪》，又到黃梅戲《對花》，對唱李碧華的《心雨》，接著就開始變得邪乎，搖滾《之乎者也》、不太好分類的張清芳的《出塞曲》、Kirka的《Sadness In Your Eyes/像霧像雨又像風》……
　　闖海人樂隊早就沒有樂隊的樣子，更像是闖海人烏托邦，只要會樂器，又能經常參加集體活動（於川戲言：到大學生餐廳消費），就可以申請加入樂隊，然後大家壹起玩。
　　壹鬧壹個多小時，南易和於川下臺，把位置讓出來給別人，兩人坐到角落裏。
　　“下壹次再來會是什麽時候？”於川問道。
　　“不知道。”
　　“很多人來了又走了，走了又來了，來來回回，不斷往復。”於川依然如故，說話拿腔拿調，初聽讓人難受，習慣了也就好了。
　　“我不壹樣，椰城有我的別院，該來的時候來，該走的時候走，我的重心壹直就不在這裏。”
　　“明白，這裏是妳的玩票之地。”
　　南易呵呵壹笑，“妳挺好，壹直守著這家店，坐看雲淡風輕。”
　　“坐店彈曲，壹杯清茶，足矣。”
　　“操，比我還會裝。”南易戲謔道：“明天我就在對面開壹家餐廳，和妳賣壹樣的，打五折，擠兌死妳。”
　　“我心安然，損人不利己的事，妳不會幹。”於川壹聲輕笑。
　　“妳還挺了解我，算妳逃過壹劫，為了慶祝，中午這頓妳請，來個霸王卸甲。”
　　“面管夠，其他免談。”
　　“好，那就八碗霸王卸甲面。”
　　“呵呵。”
　　中午，南易留在大學生餐廳吃面，吃的牛腩面，和賴虎日壹起吃，南易交代他關註夏明玉這個女人，瞅準機會收回椰樹大廈，最好不要超過5000萬。
　　下午，兩人壹起逛椰城的樓盤。
　　椰城如今到處是工地，結頂的不多，大部分都是半截樓，拿著壹張從規劃局弄來的單子，兩人對著各個樓盤指指點點，這棟是正規軍的，那棟是雜牌軍的，還有遊擊隊的。
　　遊擊隊的樓，南易看的特別仔細，哪些是用心蓋的，哪些是豆腐渣，不時的會在圖上標記號，讓賴虎日去搞清楚背後老板的情況。
　　半天時間，走馬觀花，剩下的工作，南易交給了賴虎日，所有樓盤的情況都要搞得壹清二楚。
　　獅子樓。
　　“潘老板，兄弟我項目推進的太快，流動資金有點吃緊，想從妳這裏先借壹點，以解燃眉之急，利息好說。”程海楠坐在飯桌前，臉對著潘五桔，侃侃而談。
　　“承蒙程老板看得起，我只是倒倒別墅，做點小生意，不像程老板妳，壹出手就是蓋大廈，我倒是有意相幫，只是，我怕我那點錢對程老板妳是杯水車薪啊。”
　　南易沒找潘五桔之前，他就已經大致清楚程海楠是壹副什麽光景，椰城這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房地產行業裏，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若不是因為南易，潘五桔根本不會坐在這裏和程海楠攀談。
　　“潘老板，妳客氣了，在椰城誰不知道妳們大地地產每個人的腰包都是足足的，兄弟我要的不多，只需要50萬，用壹個月，我還妳55萬。”
　　潘五桔輕松的說道：“我還以為程老板要借多少呢，原來只是50萬啊，錢倒是不多，只是……程老板，妳我好像沒熟到能借這麽大壹筆錢的份上，再說，5萬的利息聽著是不少，但我要把這錢投到炒地皮的生意裏，壹個月的時間，很可能會翻壹番。”
　　程海楠聽明白潘五桔的意思，對方不是不願意借，而是嫌利息太低。
　　“潘老板，我們開誠布公，妳說個數。”
　　“程老板，妳有抵押物嗎？”
　　“沒有。”
　　潘五桔臉上露出壹絲輕蔑，“程老板，妳在逗我啊，沒有抵押物，我怎麽把錢借給妳？壹個月以後，妳要是不還，我找誰去？”
　　程海楠猶豫了壹會，說道：“我有壹套房子，80個平方，在海秀。”
　　“80個平方，就算按照現在的房價也才值30萬出頭，程老板，妳要借的可是50萬。”
　　“潘老板，我只有這件抵押物，妳直說吧，借還是不借。”程海楠心裏已經產生不耐煩的情緒。
　　潘五桔淡淡壹笑，“借，也不是不可以，我直說吧，程老板要是願意打壹張金額70萬的借條，再把妳的房子按30萬的估價抵給我，我馬上就把50萬給程老板送過來。”
　　壹聽潘五桔的話，程海楠瞬間惱羞成怒，“潘老板，過分啦。”
　　潘五桔往椅背上壹靠，“程老板，我很清楚妳現在是什麽狀況，借給妳錢，裏面的風險有多大，我也很清楚，說實話，我就是賭壹把，妳說，如果沒有大利益，我為什麽要賭？”
　　程海楠的臉壹陣紅，壹陣白，自己死撐的架子原來根本唬不住人，別人非常清楚自己在虛張聲勢，毫無底牌。
　　很是難受了壹陣，程海楠才咬著牙說道：“我什麽時候能拿到錢？”
　　“隨時，程老板要是急，現在就可以。”
　　“就現在。”
　　“好。”
　　潘五桔舉起手把服務員叫到身前，把賬結掉，仿佛不記得這餐飯其實是程海楠請他的。
　　第二天。
　　龍昆下村，南易坐在走廊裏，左手拿著壹瓣西瓜，右手拿著壹份檢測報告，西瓜是麒麟瓜，報告是海夢大廈的建築質量檢測報告，西瓜又沙又甜，報告很是漂亮，海夢大廈的建築質量居然出奇的好。
　　南易對海夢大廈工程隊的老板向雲明很是好奇，墊資幹，還能把工程幹的這麽好，程海楠給他灌什麽牌子的迷糊湯了。
　　看完報告，南易把報告扔回到桌上。
　　在桌上，有壹個托盤，還有摞在壹起的雜物——有壹個黑袋子，裏面是五十萬現金；有壹份欠條，欠款人是程海楠；還有壹個房本，房主依然是程海楠。
　　啃幹凈手裏的西瓜，擦擦手，南易拿起壹摞錢，湊在耳邊劃拉壹下，鈔票發出嘩嘩嘩的聲音。
　　“可惜，我沒時間，不然真想看看妳程海楠是不是真是主角命格，能化腐朽為神奇，真的讓海夢大廈拔地而起。”
　　對程海楠的勇氣，南易是佩服的，160萬就敢有蓋大廈的念頭，而且還他媽真付諸行動，還敢他媽叫海夢大廈。
　　腹誹壹會，南易把天仙叫到身前，“拿去存，然後再取二十萬港幣出來。”
　　“明白。”
　　劉學友那邊的動作很快，到國名銀行和關德興簽訂了壹份收購合同，打包收購了國名銀行的壹筆不良資產，順帶還有程海楠抵押在銀行的土地憑證。
　　接著又和趙金水見面，土地憑證加價100萬賣給了趙金水，簽訂的轉讓合同上，甲方乙方蓋的章都是“瑞秋不良資產處理公司”，只是壹個是簡體，壹個是繁體，周邊還有英文環繞。
　　下午三點左右，南易手裏又多了兩份合同：壹份轉讓合同，壹份程海楠簽訂的抵押借款合同，蓋的是簡體公章。
　　南易過目後，讓天仙把二十萬港幣和抵押借款合同給江生送去。
　　還是那間房，江生給夢琪打了呼機，兩個人非常難得的在白天見面，且不是在那張壹米八的床上，而是在床的隔壁客廳就坐。
　　夢琪目光灼灼的盯著桌子上的港幣，壹千塊壹張，二十萬只有薄薄的兩沓，在錢的邊上還有壹本護照，非洲壹個小國的護照，給錢就能辦。
　　“我答應給妳10萬港幣，這裏是20萬，雙倍。”
　　夢琪甜甜的叫道：“謝謝海哥。”
　　“我沒給妳辦香塂身份。”江生指了指桌上的護照，“只要妳出鏡，再用這份護照入境，妳立馬變成外賓。”
　　夢琪拿起桌上的護照，打開看了看，護照上的字，她壹個都看不懂，但是上面的照片的確是她的。
　　“海哥，為什麽不是香塂身份啦？”
　　“在香塂，壹套面積50平米的普通房子需要200萬港幣，按照妳現在的生活標準，20萬港幣只夠妳在香塂活三四年。”
　　“我又不會坐吃山空。”夢琪不服氣的說道。
　　“去香塂妳能做什麽？繼續去夜總會？”
　　夢琪抓住江生的手，頭靠在他肩膀上，撒嬌道：“海哥，不是還有妳嘛。”
　　江生擡手戳著夢琪的腦門，把她推離自己的肩膀，“蔣麗花，錢已經給妳，不用再偽裝，妳對我根本沒感情，接下來，我們好好談合作。”
　　夢琪的粉拳在江生的胸口敲了壹下，“哎呀，不要叫我真名，不好聽，海哥，妳想跟我談什麽合作？”
　　“程海楠的海夢大廈。”
　　夢琪吃驚道：“啊？海夢大廈？”
　　“對，海夢大廈，以妳的名義繼續蓋下去。”
　　“怎麽做？”夢琪危襟正坐。
　　“搞定向雲明，把工程停下來，讓他找程海楠逼債。”
　　夢琪小眼珠子壹轉，“搞定向雲明不難，只是，海哥，我有什麽好處？”
　　“妳能拿到的至少是現在的十倍。”
　　“十倍，還是至少。”
　　夢琪瞬間心花怒放，興高采烈地和江生談起了細節。
　　……
　　南易抱住眼前的林燕，在其背上溫柔的拍了拍，“既然今天妳來找我，那我應該對妳說壹聲恭喜。”
　　“謝謝。”林燕糯糯的說道。
　　抱了壹會，南易放開林燕，邀其在自己對面坐下，又給她泡了壹杯咖啡。
　　林燕捧起咖啡杯，往杯裏加入壹塊糖，用湯匙攪了攪，嘗了壹口，旋即露出愉悅的表情，“南先生，咖啡很好喝。”
　　“喜歡喝，走的時候帶上壹點，自己家種的。”南易旋開罐頭瓶蓋，呷了壹口茶。
　　“南先生還有咖啡園？”林燕饒有興趣的問道。
　　“前些年，除了可以蓋房子的土地，其他的土地並不值錢，我就買了點土地，什麽都種壹點，紅茶、綠茶、咖啡，現在剛進入收支平衡期。”
　　“國外？”
　　“呵呵，國內耕地可不準買賣。”南易笑了笑說道：“跟著妳的人我早就撤了，也不清楚妳現在的情況，不過既然妳來找我，想必手裏的資金已經超過500萬了。”
　　林燕面色壹凜，“是的，已經超過了，我現在手裏有將近2200萬的現金，還有華煕服飾，住房、寫字樓辦公室等物業。”
　　“2200萬，不少，妳從百萬到千萬是靠炒地皮吧？”
　　“是的，上次見面之後，我把服裝廠改成華煕服飾，用心經營，接了不少訂單，也賺了壹些錢，我壹邊經營華煕服飾，壹邊購置壹些物業和地皮，壹開始我沒想著炒地皮，是想著用來擴建服裝廠，誰想到地價漲得這麽快。”
　　林燕感慨的說道：“我買地的時候花了不到30萬，前幾天卻以312萬/畝的價格賣掉，那麽偏的位置，居然能賣出這麽高的價格，有點可怕。
　　現在的地皮壹天壹個價，我想過把錢再用來炒地皮，可是轉念壹想，椰城的房地產市場很不正常，後面肯定會有壹個大危機等著。”
　　“所以，妳迷茫了？”
　　林燕點點頭，“對，我迷茫了，不知道下壹步該怎麽辦。”
　　南易略壹思索，說道：“妳並不喜歡服裝行業，對吧？如果妳喜歡就用不著迷茫，可以直接把錢用在華煕服飾的擴張上。”
　　“是的，我感覺自己對服飾行業沒太大的激情。”林燕眉頭微微壹蹙，糾結了壹會，說道：“我可能更喜歡做房地產，不對，應該說我喜歡每壹個能給我帶來巨大盈利的機會。”
　　“機會？不是行業？”
　　林燕思索了壹下，說道：“我想投資能給我帶來大收益的機會，對，應該說是投資。”
　　南易頷首道：“說到投資，我有壹點發言權，大概十壹年前，我想投資壹家前景不錯的公司，找了個中間人幫忙聯系，可誰知，對方根本不屑見我。壹開始，我非常不解，為什麽對方不見我壹面，聽聽我的條件再決定是否要我的投資。
　　後來，隨著我的實力增長，接觸的圈子層次變高，我才漸漸明白壹個道理：有些公司不是妳想投就可以投的，除了資金，還要壹些其他的東西。”
　　“什麽東西？”林燕追問道。
　　“人脈、資源。”
　　林燕思考了壹會，問道：“南先生，當初妳想投資的公司是哪家？”
　　“微軟。”
　　“我只聽過這個名字，不太了解。”
　　南易頷了頷首，“不了解正常，這家公司在咱們國內還沒有什麽知名度，只有計算機行業的人才會去關註它，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很出名。
　　我們說回投資，妳誤打誤撞的投資了地皮，讓妳賺了很大壹筆，這不是妳能力的體現，而是妳運氣好，遇到了好行情。
　　投資需要運氣，但它只在把錢投下去之後才會發揮作用，投錢之前，需要做大量的分析，從全球經濟發展脈絡，壹直到行業發展脈絡，妳要投資的對象的信息，這些全都要分析。
　　比如說眼下椰城的房地產市場這麽火熱，仿佛參與其中的每個人都在賺錢，可事實並非如此，虧錢的還是大有人在。
　　假如讓妳在參與者當中選擇壹個投資，妳該用什麽方式選擇？”
　　林燕略壹尋思說道：“我會分析投資對象的能力、人品，還有他有什麽人脈。”
　　“道理，差不多是這麽個道理，我們撇開分析需要的技巧先不談，妳想分析總得有資料給妳分析，想得到細致、可靠的資料就需要做出詳盡的調查。
　　怎麽調查？
　　從什麽渠道調查？
　　這裏需要技巧、人員和人脈。
　　等妳選定了投資對象，把錢投下去，妳除了要祈求運氣之外，還應該扶上馬再送壹程，以保證妳的投資安全。
　　怎麽扶？怎麽送？
　　這裏又需要技巧和人脈。
　　我再舉壹個虛構的例子，妳在壹家公司估值50萬的時候投資它20萬，獲得40％的股份，當這家公司的估值變成500萬之時，張三、李四、王五也發現了這家公司的價值，他們也要投資這家公司。
　　除了錢，張三帶著公司發展非常需要的人脈；李四帶著大客戶；王五更誇張，他爸是咳嗽壹聲，全球都要震三震的存在；而妳，大概還能再拿出20萬跟投。
　　妳猜，在這個時候，妳的投資對象會怎麽做，會不會用盡各種手段把妳踢出局？”
　　“可能會吧，這要看投資對象的人品怎麽樣。”林燕不置可否的說道。
　　南易搖了搖頭，“不對，到這個時候，投資對象的人品好壞已經左右不了大局，只要利益足夠大，張李王三個人會主動來收拾妳，妳要識相，帶著增值部分走人，妳要不識相，那等著妳的是什麽，就真得看人品了。
　　我這麽說，稍微黑暗了壹點，有比較文明的辦法，比如說稀釋妳的股份，如果張李王三人聯合起來向公司註資上億呢？”
　　南易左手比劃出壹截小指頭，“妳就變成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股東，毫無發言權，只有被人隨意擺布的份。”
　　南易說完，林燕隨即陷入了沈默。
　　良久。
　　“南先生，妳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我需要有足夠的實力保護我的投資，而妳，可以給我這份實力，對嗎？”
　　“對，也不對，妳不但需要實力保護妳的投資，還需要實力去爭取投資的機會，就如我剛才說的微軟，後來我還是成功投資了它，憑實力從別人那裏搶來的投資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