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牛不解地問道：“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黑熊怪說道：“不明白的事多了。誰知道妳出門之後，會不會出賣我呢？”

　　小牛壹聽，氣得蹦了起來，瞪著黑熊怪，怒道：“餵，黑熊怪，妳當我小牛是什麽人呀，我是那種沒長人心的混蛋嗎？”

　　黑熊怪漫不經心地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吶，這都是很難說的事。”

　　小牛問道：“那妳想怎麽樣？”

　　眼睛的余光掃著廟門。他心說，最好這老家夥突然暈倒，我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黑熊怪堅持著自己站起來。小牛冷眼旁觀，發現他的身子挺虛弱的，腿上的力氣並不大，似乎自己壹出手就能將其推倒，並幹掉他。可小牛並沒有那個勇氣那麽幹。誰知道這個老家夥是不是裝腔作勢，引自己上當呢。

　　黑熊怪陰森森地說道：“妳想走倒也可以，妳得答應我壹個條件？”

　　小牛見他站起來，心裏有點怕了，後腿壹步說道：“什麽條件？”

　　黑熊怪慢悠悠地回答道：“我得割掉妳的舌頭，接著又要挖掉妳的眼睛，還得砍掉妳的四肢，最後在妳的頭上打壹拳，使妳變得白癡。”

　　他說壹句，小牛啊壹聲。等他說完，小牛眼睛都瞪圓了。小牛挺起胸脯，大叫道：“士可殺，不可辱，妳還讓不讓人活了？我小牛好歹也是個男子漢，絕不受妳的汙辱。”

　　話音壹落，眼前黑影壹閃，小牛又被人家拎起來了。

　　被拎起的小牛手舞腳蹬的，嘴裏大叫道：“黑熊怪，妳不能殺我的。妳說過不會殺我的。妳如果殺我的話，妳就不是男人。妳就是壞蛋，混蛋，笨蛋，烏龜王八蛋。就算妳娶壹百八十個老婆，妳也得戴壹百八十頂綠帽子。”

　　小牛情急之下，什麽臟話都出來了。

　　黑熊怪聽到烏龜，王八，綠帽子等詞，臉上的肌肉顫了顫，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激動了。他壹手拎著小牛，壹拳舉起，就要向小牛頭上打去。

　　小牛壹見他玩真的，再也顧不上什麽男人風度了，突然低頭，在黑熊怪拎他的手上就狠咬壹口，疼得黑熊怪大叫壹聲，順手便把他扔了出去。原想這壹下子小牛肯定會被摔得七暈八素的。哪知道小牛的身子在空中連翻了幾翻，將擲力卸掉，很瀟灑地落到地上，站得穩穩的。

　　黑熊怪想不到這小子還有點功夫，咦了壹聲，說道：“妳這個小崽子竟然沒摔死？”

　　小牛豁出去了，單手掐腰，壹手指著黑熊怪罵道：“妳他奶奶的，老王八蛋，妳還沒死呢，小爺怎麽會死呢。我呸呸呸。”

　　見自己忌諱的詞又來了，黑熊怪氣得臉成豬肝色了。他咬牙切齒，怒視著小牛說不出來話，冷不丁向小牛撞去。沒等他來，小牛早跟兔子壹樣蹦出多遠去。

　　再看黑熊怪，哇地吐了壹口血，撲通壹聲倒在地上。這突然的變故使小牛大感意外。他弄不準他到底是不是真倒，還能不能傷人。他仔細地瞅了半天，見他確實沒動靜了，才慢慢湊上前，用腳尖點了他壹下子，見沒有反應，小牛放心了，懶得理他，繞過他的身子，向廟門就跑。他心說，這家夥又會飛，又會吐火，趁他不醒人事，得跑得遠遠的，有多遠跑多遠。

　　壹腳邁到門外，另壹腳沒等出去呢，只聽黑熊怪說道：“魏小牛，妳等壹下，我有事求妳。”

　　聲音虛弱。

　　小牛將另壹腳也邁出了門，然後人在門外轉過身來，笑嘻嘻地說：“黑熊怪，小爺才不會上妳的當呢。妳休想說假話騙我。小爺是經常騙別人，沒有別人騙我的道理。”

　　黑熊怪翻過身子，躺在草上，呼呼喘息著，似乎隨時都會翹辮子。那樣子可憐巴巴的。

　　小牛心軟了壹下，說道：“黑熊怪，妳有什麽事求我，妳就說吧。”

　　黑熊怪虛弱地說道：“妳先進來，魏小牛。”

　　小牛搖頭道：“不，不，我才不進去，妳想殺我。”

　　黑熊怪慘然壹笑，說道：“我現在這個熊樣，還能殺人嗎？”

　　小牛又觀察壹下他，覺得他說的話也對。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就說道：“有什麽話，妳就在那兒說吧，我聽得見的。”

　　黑熊怪無奈，只好說道：“我求妳幫我做兩件事。”

　　小牛嘿了壹聲，說道：“壹件都難，何況是兩件呢。”

　　黑熊怪不理這茬，只管說自己的：“魏小牛，妳殺了我吧。”

　　小牛聽了壹楞，弄不明白他什麽意思。好端端的為何讓自己殺他，這是不是壹個陷阱呢？這可不好說，人心隔肚皮呀。

　　小牛不解地問道：“妳什麽意思？黑熊怪。雖然妳這個人看起來挺討厭的，但妳跟我沒有仇，我怎麽下得了手呢，再說小爺我長這麽大，從來還沒有殺過人呢。”

　　黑熊怪壹笑，說道：“妳殺我，那是幫我。”

　　小牛更聽不懂了，說道：“黑熊怪，妳把話說明白些，妳把我都給弄蒙了。”

　　黑熊怪只好解釋道：“那我就實說了吧。我讓妳殺死我，是為了我自己著想的。妳想，現在想找我的人太多了，無論我落到誰手裏，都沒有好結果。即使我把他們要的東西交出來，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他們沒有壹個好東西。”

　　小牛點點頭，說道：“是這樣呀，我明白了。妳說有兩件事求我，那第二件事是什麽呢？妳不妨先說說。”

　　黑熊怪問道：“魏小牛，我來問妳，第壹件事妳肯答應我吧？”

　　小牛堅決地搖著頭，說道：“黑熊怪呀，甭管我看妳多麽不順眼，可我沒有勇氣殺死妳。這件事還是免談吧。妳說第二件事。”

　　黑熊怪掙紮著坐起來，壹手支地，喘息著說道：“第二件事就是妳得救我。”

　　小牛啊了壹聲，更意外了，說道：“妳的話真是好奇怪呀，不是讓我殺妳，就是讓我救妳。我實在搞不明白怎麽回事。”

　　黑熊怪解釋道：“妳既然不肯殺我，妳就救我吧。我不會讓妳白救的。我會重重的報答妳的。讓妳壹輩子都過上榮華寶貴的日子。跟神仙壹樣。”

　　這話聽得小牛眉開眼笑，接著長嘆壹口氣，說道：“只怕妳沒有那個能力吧。妳有什麽本事能讓我過上好日子？妳以為妳是誰呀。”

　　黑熊怪嘿嘿壹笑，說道：“就憑我黑熊怪這個名字，難怪還不夠嗎？”

　　小牛笑了笑，說道：“我魏小牛從小長在杭州，從沒有闖過江湖，哪知道妳黑熊怪是幹什麽的？聽這個名字，只怕連人都不是。”

　　黑熊怪壹點不生氣，他頓了頓，說道：“關於我的來歷和身世，我壹會兒再告訴妳。我只問妳，妳肯不肯救我壹命呢。”

　　小牛望著黑熊怪哼了兩聲，說道：“黑熊怪呀，我就是想救妳，只怕也沒有那個本領。我魏小牛只是壹個最普通的小青年，除了吃喝玩樂，偷雞摸狗，啥本事都沒有，我怎麽救妳呢？”

　　黑熊怪說道：“如果妳想救我的話，妳完全可以做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