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吸引？

　　翻看過不少雜誌的克萊恩知道自己想要進入的圈子多有舞會，對管家瓦爾特的建議不覺意外，點頭說道：

　　“好。”

　　說完，他側頭對貼身男仆理查德森道：

　　“準備馬車，我要去聖賽繆爾教堂。”

　　克萊恩記得很清楚，自己的主要目的是扮演黑夜女神的虔誠信徒，接觸相應的神職人員，從而找到混入查尼斯門的機會，所以，打算有空就去教堂做個祈禱，展現誠意，混個面熟。

　　“是，先生。”理查德森恭敬回答道。

　　沒過多久，穿上外套戴好禮帽的克萊恩就登上了租來的豪華四輪轎式馬車，邊欣賞沿途的風景，邊品著放有檸檬片的紅茶。

　　其實，在車廂內有壹個小吧臺，裏面放著管家瓦爾特預備的金朗齊、凜冬黑蘭德等蒸餾酒和各種源於因蒂斯的紅白葡萄酒。

　　不過克萊恩並不怎麽愛喝酒，身為壹名非凡者，他也不喜歡那種醉醺醺的感覺，這容易讓他聯想起失控，所以，用去教堂不能喝酒為借口，吩咐貼身男仆理查德森預先準備了壹壺侯爵紅茶。

　　“如果可以，其實我更想要壹杯甜冰茶，這是南方的味道。”克萊恩半開玩笑地對理查德森道。

　　“我下次會預備的。”理查德森當即回應道。

　　克萊恩笑著搖了搖頭：

　　“不，不用，這不夠體面。

　　“等我和這裏的鄰居們熟悉了，會舉行壹場有迪西特色的宴會，到時候再準備甜冰茶，呵呵，我想他們的孩子應該很喜歡。”

　　理查德森見自己理解錯了雇主的意思，忙略顯緊張地開口道：

　　“我會記住的。”

　　從伯克倫德街160號到佩斯菲爾街的聖賽繆爾教堂，步行只需要二十分鐘左右，如果不是為了體面且已經租了馬車雇了車夫，克萊恩更願意走過去，消化食物，強身健體。

　　很快，馬車停到了教堂外面的廣場邊緣，克萊恩拿著鑲金手杖，走了下去，駐足觀賞了壹陣白鴿們的舞蹈。

　　進入教堂，來到大祈禱廳，他將禮帽和手杖交給理查德森，自己找了個靠近過道的位置坐下，埋低腦袋，交握雙手，認真而安靜地開始祈禱。

　　理查德森坐至他的側後方，放好各種物品，瞄了眼聖壇上的黑暗聖徽，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安寧靜謐的氣氛裏，克萊恩覺得自己的靈性出現了輕微的發散現象，對此並不詫異，因為在教堂內祈禱的信眾，都會有類似的遭遇——帶著虔誠信念的少量靈性壹點壹滴匯聚，為地底的查尼斯門封印提供著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他靈感突有觸動，悄然睜開眼睛，隱蔽地看向了斜前方。

　　那裏站著位穿神職人員黑色長袍的老者，頭發稀疏，顏色如霜，臉龐蒼白得像是死人。

　　遠遠望去，他氣息陰冷，表情缺乏，與大祈禱廳內昏暗微光的環境有某種程度上的交融。

　　內部看守者……克萊恩只是掃了壹眼，就做出判斷，重新閉目祈禱，當然，他已記住了對方的容貌特點：

　　大鼻子，灰藍色眼睛，臉部皮膚松弛，未留有胡須。

　　那位神職人員打扮的老者此時也坐了下來，專心致誌地向女神禱告，整個祈禱廳內，只前方墻壁的上方有幾個孔洞，照入純凈的光芒，像璀璨的星辰壹樣，讓黑暗的環境顯得柔和與神聖。

　　時間壹分壹秒過去，克萊恩靈感又壹次被觸動。

　　他小心睜開眼睛，看見那位穿黑色長袍的內部看守者離開座位，進入了側方的通道。

　　那裏應該是通往教堂後方的……內部看守者們都住在教堂內？他們沒有親人沒有家庭沒有自己的住所？從他們的狀態來看，這似乎也不算太意外，而且看守查尼斯門內部的人，接受主教們的監管，也是正常的措施……這意味著我確實得與聖賽繆爾教堂的主教牧師們變成朋友，獲得自由出入教堂後方的機會……克萊恩沒有多瞧，閉上雙眼，思考著種種問題。

　　又過了好壹陣子，他緩慢起身，走向聖壇，站到奉獻箱前方，拿出50鎊現金，虔誠地投了進去。

　　這讓今日值守的主教和牧師都望了過來，目光變得友善，記住了他的模樣。

　　完成這壹切，克萊恩對幾位神職人員輕輕頷首，轉身沿過道走向了出口，理查德森拿著他的帽子和手杖，緊隨於後。

　　出了大祈禱廳，他行於壹幅幅精美壁畫和穿透高處彩色玻璃的光芒中，往大門位置走去。

　　就在這時，那裏進來了幾道人影，為首者是個兩鬢頭發深長，五官輪廓柔和的中年男子，他穿著黑色風衣，沒戴手套，也未拿手杖。

　　這位男士的左後方是個同樣穿黑色風衣的年輕男子，他墨發綠瞳，長相英俊，就是發型顯得有些隨意，像是早上起床後沒進行過仔細梳理壹樣。

　　他的樣子，他的身影，克萊恩都異常熟悉，可又有壹種幾年十幾年未見的錯覺：

　　倫納德.米切爾！

　　克萊恩眸光縮了壹下，腳底沒有絲毫的停頓，保持著之前的步頻與步幅，迎向了那幾位穿黑色風衣的“值夜者”。

　　是的，克萊恩確認他們是“值夜者”！

　　相遇之時，他隨意地掃了倫納德等人壹眼，然後越過他們，走向大門。

　　大門敞開著，外面層雲稀薄，陽光純粹，白鴿飛舞。

　　倫納德.米切爾也無所事事般望了路過的信眾們壹眼，收回目光，嘆息說道：

　　“希望這次能在貝克蘭德多待幾天，好好休息壹陣。這次的案子不僅危險刺激，而且必須時刻繃緊精神。”

　　他們這組“紅手套”剛破獲了壹起披人皮的惡魔事件，抓捕到了其中兩個目標。

　　這表面看似輕松，實際壹點也不簡單，他們經歷了不少挫折和反撲才艱難完成任務，每位隊員不僅身累，而且心疲。

　　隊長索斯特搖頭笑道：

　　“這就是我們‘紅手套’的生活，妳選擇加入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這樣。

　　“不過，祝賀妳，這次能晉升‘安魂師’了。”

　　倫納德.米切爾撇嘴笑道：

　　“這比我想象得慢，還有，索斯特隊長妳終於，終於能到序列5了。”

　　“這並不是教會的問題，如果我能很好地承受，五年前就可以成為‘靈巫’了。”索斯特收起笑容，走向大祈禱廳道，“去向女神禱告吧，這能有效消除妳們的心理壓力，恢復精神狀態。”

　　說話間，這組“紅手套”進入了昏暗寧靜的大廳，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

　　倫納德正要專心祈禱，忽然聽見腦海內有道略顯蒼老的嗓音響起：

　　“剛才那個人有點問題。”

　　“誰？”倫納德埋下腦袋，壓著嗓音問道。

　　那略顯蒼老的嗓音回答道：

　　“妳們在門口遇見的那幾個人之壹，我寄居於妳體內，實力也未恢復，沒法看得太清楚。”

　　倫納德回憶了壹下，低聲問道：

　　“什麽問題？”

　　“他身上有古老的氣息。”倫納德腦海內的嗓音簡單說道。

　　“壹位活了很久的非凡者？”倫納德嘀咕道，“我會試著查壹查的。”

　　與此同時，他在心裏想道：

　　老頭肯定有隱瞞壹些情況，他很少這麽主動地提醒我誰有問題，卻又說得含糊不清……等找到了目標，確認暫時沒有危害，就先放著不管，免得因此卷入第四紀那些不死怪物的爭鬥裏……如果那位真會帶來災難，就直接向大主教匯報……

　　…………

　　喬伍德區，壹棟房屋內。

　　“這是之前借妳的錢。”佛爾思將220鎊欠款遞給了休。

　　她已經收到來自“月亮”先生的100鎊和源於“隱者”女士的500鎊。

　　休.迪爾查抓了下自己雜亂不夠柔順的金發，看了看錢，又擡頭看了看佛爾思，脫口問道：

　　“妳真的參與非法賭博了？

　　“我必須告訴妳，這種賭博肯定是圈套和陷阱，讓妳贏錢只是為了讓妳輸得更多！雖然妳是戲法大師，有機會欺瞞過他們，但類似的賭局很可能藏著別的非凡者！”

　　“停，停，停！”佛爾思按下雙手，好氣又好笑地說道，“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會參與非法賭博的人嗎？”

　　“像！”休毫不猶豫回答道，“如果不是我阻止，妳甚至不會單純地吸煙，妳還想抽大麻！”

　　那是因為滿月囈語帶來的痛苦讓我尋求麻痹，現在不會這樣了……佛爾思沒和休爭辯，直接解釋道：

　　“我在壹個非凡者聚會裏賣了我擁有的神秘學知識，呵呵，那位很有慷慨，出價幾百鎊。”

　　“這樣啊……”休瞬間將剛才的問題拋到腦後，轉而說道，“東區最近出現了壹個新的非凡者聚會，我被邀請了。”

　　“新的非凡者聚會？”佛爾思先是壹楞，旋即有些期待。

　　根據她老師多裏安.格雷和“愚者”先生的壹些話語，她知道路易斯.維恩是極光會的神使，這次來貝克蘭德，很可能是頂替之前失蹤的A先生，重建這座大都市內的極光會勢力，所以，他有不小的可能喬裝打扮，弄壹個新的非凡者聚會出來。

　　佛爾思想了想，狀似無意地對休道：

　　“妳要參加嗎？”

　　“當然，我得準備‘審訊者’的魔藥配方了。”休很是果決地回答道。

　　佛爾思點了下頭，捂嘴打了個哈欠道：

　　“妳有資格邀請新成員的時候，記得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