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狒狒

　　蒼龍消失許久後，眾人依舊議論不休。
　　自小白龍離開，惡龍被城主怒斬後，鎮子上已許久不見有龍出沒了。
　　這蒼龍不知又來自於何方。
　　包子他們在客棧太吵，余生拿著帖子上樓，經過二樓時見葉子高躡手躡腳向外走。
　　“妳幹什麽，鬼鬼祟祟的。”余生說。
　　葉子高被嚇壹跳，見到余生後松壹口氣，“沒，沒什麽，那條龍走了？”
　　“走了。”余生狐疑的看著他，“妳不是能召喚龍麽，怎麽見有龍，跑的比兔子還快？”
　　“胡說。”葉子高說，“我只是回來看看小老頭。”
　　“看他幹什麽？”
　　“壹把老骨頭了，整天抱著壹本《九尾龜》，有閃失怎麽辦？”葉子高說。
　　余生道：“有道理。”
　　小老頭抱著書，從身後房間探出頭來，“胡說八道，誰整天抱著了，妳都翻三遍了，我還沒看完呢。”
　　葉子高說：“為了讓妳愛惜身體，我只能委屈自己了。”
　　“壹天不幹正事。”余生打斷他們，招呼小老頭向他房間走去，“巫祝已走，現在該妳這師父出場了。”
　　“什麽師父，誰的師父？”小老頭故作茫然，十分的不情願。
　　“倀鬼啊。”余生說，“妳忘了？”
　　“小掌櫃，我是天師，她是鬼。”小老頭說，“我們勢不兩立，怎麽也輪不到我教她。”
　　“這是妳留在客棧的唯壹理由，難道妳想被女鬼抓走？”余生把他推進房間。
　　“哈。”女鬼從門後躍出來。
　　她本想嚇余生壹跳的，卻見壹幹瘦老頭走進來，身上還有壹股危險氣息，不由“啊”的驚叫著後退。
　　“活該。”余生隨後走進來，“攢兩天的字被妳給浪費了。”
　　“新娘鬼。”小老頭鼻子壹嗅，聞見了女鬼所在。
　　他伸手要去捏法印，被余生打落了，“自己人。”余生說。
　　坐在桌子旁的倀鬼站起身來。
　　“兩個？”小老頭見這倀鬼有實體，而且眉清目秀，於是把目光放在余生身上。
　　“小掌櫃，雖說妳還小，但只要使錢，尋味齋還是讓妳上的，犯不著藏倆女鬼作踐自己。”
　　小老頭苦口婆心勸說，“鬼陰，人陽，陰陽人……”
　　“呸。”女鬼吐。余生不知道這算不算壹個字。
　　“交妳個頭。”余生壹推打斷他，“倀鬼是妳的弟子，好好教導。”
　　“我是捉鬼天師，我哪知道教什麽。”小老頭擺著手百般推脫。
　　女鬼看到他手上的《九尾龜》打開，書頁上的插圖壹看就知道不是什麽正經書。
　　“我知道教什麽。”余生不給小老頭推辭的余地，“先教她妳們捉鬼天師都是怎麽捉鬼的。”
　　“她學這個做什麽，她也學不會。”小老頭說。
　　“我們才不學呢，哪有鬼捉鬼的。”女鬼比劃著字，“還有，這小老頭猥瑣死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學會捉鬼那套再面對捉鬼天師，不就立於不敗之地了？”余生說。
　　女鬼點頭，有道理。她用手比劃著，“妳什麽時候捉個巫祝回來。”
　　“壹邊去。”余生對小老頭道：“還有，最讓妳棘手的惡鬼的功夫和手段，妳也可以教給她。”
　　“這樣不好吧？”小老頭說。
　　“有什麽不好的？”
　　“我是捉鬼天師。”小老頭說，“這樣豈不是讓我投靠敵人，背叛同仁，漲敵人氣勢，滅自己威風？”
　　余生壹笑，“那妳就不怕我把妳丟出去，讓妳被女鬼抓住，讓妳做了她們的同仁。”
　　余生指著倀鬼她們。
　　見女鬼做舔唇吃人狀，余生道：“不是說妳，有妳十個也不夠他捉的。”
　　余生說的是小老頭在揚州城內招惹到的厲鬼。
　　女鬼悻悻然吐了吐舌頭，見小老頭手裏的《九尾龜》不經意的又翻壹頁，好奇的探頭看。
　　相比於背叛同仁，小老頭更怕成為鬼魂，只能答應余生的要求。
　　“但不許傳出去。”小老頭說，“不然我的老臉都不知往哪兒擱了。”
　　“得了吧，就妳還有臉？”余生說，他招呼倀鬼，“以後妳跟著他學點真本事。”
　　“嘎”倀鬼叫壹聲，嚇小老頭壹跳，“這怎麽回事，鴨妖我可教不了。”
　　余生把他推前去，“別找借口，妳推不掉的。”
　　小老頭正好站在倀鬼前面，倀鬼好奇的用手揪了揪他胡子。
　　“幹什麽，沒大沒小。”小老頭拍掉倀鬼的手。
　　余生也道：“這是妳師父，壹日為師，終身……”
　　他看了看黑瘦的小老頭，清秀的倀鬼，“為父雖然不用，但妳也得尊敬他。”
　　倀鬼不情願的點點頭，但目光還在小老頭的胡子上。
　　“別管她，她對水草之類的東西感興趣。”余生說。
　　“嘎”倀鬼不服氣的叫壹聲。
　　隨著倀鬼脫離掌控，余生對她的禁口令已經不起作用了。
　　“妳少嘎幾句。”余生說，“不然讓別人聽到我屋裏有鴨子，妳讓我的臉往哪兒放？”
　　“妳先好好傳授。”余生回頭對小老頭說。
　　小老頭見他要走，把他攔住，“小掌櫃，有件事我想問問妳。”
　　“怎麽？”余生看他。
　　“妳是怎麽看到另外壹只鬼的？”小老頭問。
　　余生沈吟，壹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若告訴他實情，小老頭也覬覦本余少爺的身子怎辦？”余生心說。
　　等待答案的小老頭後腦勺感到壹陣涼意，那是女鬼在不服氣的揮拳頭。
　　倀鬼見她揮拳打不到，實在看不下去了，幫著女鬼打壹拳。
　　“哎呦。”小老頭捂住後腦勺。
　　“尊敬，尊敬。”余生氣的食指彎曲敲倀鬼的額頭，哪有當徒弟欺負師父的。
　　倀鬼不痛不癢，女鬼在旁邊比劃著爭辯，“用壹個，用壹位都可以，他用壹只，那是在看不起我。”
　　“他倒想看得起妳，妳得讓他看得見啊。”余生說。
　　女鬼的鬼力全被她用來試圖祛除不能說話的詛咒了，想凝結成實體很不容易。
　　揉著後腦勺的小老頭見余生不答，自己開口了，“小掌櫃，妳是不是有狒狒血？”
　　“什麽東西？”余生壹頭霧水。
　　“狒狒。”小老頭說，“捉鬼雜書記載，飲其血可以見鬼，力負千斤。”
　　他上下看著余生，“掌櫃妳是不是喝了這個，所以才看見鬼的？”
　　“啊，對。”不知如何作答的余生忙道，“我就是喝了狒狒血。”
　　小老頭湊上來，“掌櫃的，能不能讓我也喝點？”
　　見余生猶豫，他又道：“只要讓我喝點，別說當她師父，她當我師父都成。”
　　倀鬼驚喜的擡起頭，雙眼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