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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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八章 不可長於婦人之手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4

  楊玄回來了。
  先去了節度使府。
  劉擎眉間看著多了壹抹輕松,楊玄笑道:“劉公這是遇到喜事了?”
  “同喜同喜!”
  老劉很是歡樂。
  楊玄沒在意,說了此行的經過,最後說到鄧州軍時,劉擎說道:“子泰妳最後的壹手,堪稱是點睛之筆,比之前的威壓更為緊要。
  有了這壹手,鄧州的軍民依舊會對妳、對北疆心存好感。
  以後長安再想用鄧州來壓制北疆,鄧州籍的將士就用不得了。”
  “敵弱壹分,我便強壹分!”
  韓紀笑道。
  “正是。”
  二人之間看對眼了,開始討論此事的後續。
  楊玄順勢抽身而去。
  “見過副使。”
  壹路上遇到的官吏都面帶紅光。
  精神抖擻啊!
  鄧州軍威壓的消息傳來,北疆人心惶惶。
  可這才過了多久,事兒就煙消雲散了。
  甚至鄧州那邊還致歉,說事兒都是濟昌伯謝謹搞出來的,此人已經回了長安,等待他的將會是嚴懲。
  “什麽嚴懲?不就是長安那些人謀劃失利,覺著丟人,尋了個替罪羊嘛!”
  “可不是,不是老夫吹噓,就那些人的手段,鬼鬼祟祟的,不像是正經人。
  再看看咱們副使,出手堂堂正正,妳來我往,壹巴掌抽去。
  好了,那邊壹邊捂著臉喊不講武德,壹邊大叫救命……”
  這話說的楊老板心情大快,壹看,卻是嶽二和壹群人在吹噓。
  見到楊玄,嶽二眼前壹亮,“見過副使。”
  楊玄頷首,“嶽二啊!大書讀書如何?”
  這可是副使在關切老夫的小崽子呢……嶽二滿面紅光,“托副使的福,老大在學裏很是有出息了,先生都說好。
  老夫每次去學裏,先生見到就笑。
  哎!笑的老夫啊!這心裏面,滿滿當當的。”
  男人活到後半輩子,活的不只是自己,更多是子女。
  嘚瑟!
  楊玄笑了笑,隨即轉過去,壹路到家。
  “見過郎君!”
  “郎君回來了。”
  楊玄壹路進去,王老二撒歡般的沖向廚房。
  “肉幹!肉幹!”
  有人說單純的人是愚蠢的人,此生算是白活了。
  可楊玄覺得單純的人最幸福。
  人活著可以說是壹次機會,也可以說是壹次折磨。
  在紅塵中打拼,實則也是在欲望的大海中浮沈,在名利中打滾。
  滾壹滾的,這人就迷失了自己。
  漸漸淪為壹個自己也不認識的怪物。
  這個怪物只知曉掙錢,喜歡出風頭,喜歡被人吹捧,喜歡萬眾矚目……
  偶爾回首當初,他不會說是懷念,而是說:那時的我,真傻!
  王老二卻壹直停留了當初。
  楊玄很慶幸的是,自己的身邊有壹個當初,時刻提醒自己,妳當年是什麽樣的。
  記住自己的名字!
  別丟了!
  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進了後院。
  “汪汪汪!”
  富貴撇下小主人,壹溜煙來迎接家主。
  它沖過來,人立而起,前爪撲在楊玄的腿上,仰頭喘息,尾巴拼命搖擺。
  楊玄俯身摸摸它的頭頂,富貴瞇著眼,壹臉愜意。
  阿梁和鄭五娘,還有幾個侍女在樹下玩耍。
  “快去見郎君。”
  鄭五娘笑道。
  楊玄伸手,“阿梁!”
  阿梁搖頭,轉身撲進了鄭五娘的懷裏。
  楊玄漸漸平靜了下來,“沐浴!”
  “是!”
  整個後院頃刻間就變得緊張起來。
  “怡娘!”
  章四娘去尋怡娘,“郎君方才好嚇人。”
  怡娘跪坐在那裏,手中拿著壹卷書。
  “此事,我管不著。”
  章四娘不解,“郎君最聽您的話……”
  “住口!”
  怡娘擡頭,眼中有冷意,“出去!”
  章四娘不知自己哪說錯了,趕緊告退。
  怡娘吩咐道:“讓寡婦珞去伺候,告訴她,再給郎君臉色,我便把她丟青樓去!”
  “是!”
  楊玄和周寧說了些此行的事兒。
  “郎君,水好了。”
  寡婦珞站在門外。
  “好。”
  楊玄去了浴房。
  進去後,他站好,伸開雙手。
  吱呀!
  身後,寡婦珞關上浴房的門。
  隨後走過來,為他解衣。
  楊玄神色平靜,在想著些什麽。
  衣裳脫了,他進了浴桶中。
  寡婦珞站在浴桶後面,手中拿著布巾,輕輕為他搓背。
  記得第壹次為楊玄搓澡時,他的脊背還沒那麽寬厚,有些單薄。
  那時候的楊玄,讓寡婦珞生出了少年的感覺。
  時光荏苒,當初那個少年,變成了北疆之主,脊背也越發的寬厚了。
  想必,很安全吧?
  寡婦珞對自己生出了這個念頭不禁羞愧不已。
  她臉兒紅紅,想到了怡娘的交代。
  再敢沖著郎君耍性子,就把妳丟青樓去!
  別人說這話,寡婦珞不信。
  但怡娘說的,她信。
  怡娘有這個能力,也能下這個狠心。
  所以,她手法輕柔,搓完後,還體貼的送上馬殺雞。
  很舒坦啊!
  楊玄腦袋往後壹靠,就靠在了壹塊溫軟上。
  寡婦珞低頭看著小腹,楊玄的腦袋就靠在那裏。
  她渾身僵硬,然後漸漸放松,繼續殺。
  殺啊殺!
  楊玄昏昏欲睡。
  該搓前面了。
  寡婦珞身體前俯,賣力的搓著楊玄的胸膛。
  這個男人的胸膛,很是強健,她搓著搓著的,越發累了。
  腰壹松,人就垮了。
  整個上半身都趴在了楊玄的頭上。
  “堵住了!”
  楊玄正在想事兒,隨手推了壹把。
  寡婦珞渾身壹震,如遭雷擊。
  楊玄隨手捏了壹把。
  然後,也楞住了。
  “那是妳的……”
  “是啊!”
  想發火的寡婦珞在怡娘的威脅之前,選擇了心平氣和。
  出了浴房,楊玄伸個懶腰,隨即寡婦珞低著頭出來。
  她的胸襟全濕了,雙手遮擋著,卻是欲蓋彌彰。
  斜對面,怡娘站在屋檐下,滿意的對管大娘說道:“聽話了。”
  管大娘說道:“其實,若是郎君能收她,這是她的福分。”
  “不。”
  怡娘搖頭,“那是吳氏累世積攢的福分。”
  她的小郎君,值得天下最好的女人。
  她想到了南周珍寶年子悅,那個女人,不錯。
  管大娘說道:“哎!當初王氏的王仙兒,據聞對郎君也有些好感呢!可惜了。”
  “是啊!”
  怡娘聽出了管大娘話裏的嘚瑟之意——金龜婿是老周家的,王氏,把腸子悔青了吧!
  但怡娘卻覺得這是幸運。
  周氏相對於王氏而言,更簡單壹些。娶了周氏女,對大業的影響也會少壹些。
  若是郎君當初娶了王仙兒,那個嬌憨的女子……只是想想,怡娘就覺得不靠譜。
  楊玄進屋。
  “子泰。”
  周寧正在教阿梁認字,不過看樣子沒什麽進展。
  這是世家的手法。
  阿梁壹臉難受。
  “阿梁!”
  楊玄伸手拍拍,“咱們出去玩耍。”
  “好!”
  阿梁撲了過來,楊玄抱起他,“我和阿梁出去轉轉。”
  “外面冷呢!”
  周寧說道。
  這是下意識的話。
  也是母子天性。
  楊玄說道:“許多時候,讓孩子感受壹番冷意,不是壞事。”
  周寧壹怔。
  楊玄抱著孩子出去了。
  怡娘進來,“娘子。”
  “坐。”周寧強笑。
  怡娘坐下,說道:“娘子覺著郎君當年在元州的日子,是受苦嗎?”
  周寧點頭。
  那些年,楊玄幾乎是在煎熬。
  那些日子,周寧想想就覺得可怕。
  怡娘搖頭,“那些經歷是受苦,可,也是磨礪。娘子想想,若非沒有那些苦日子的磨礪,郎君可能有今日的局面?”
  世家門閥的教育有自己的壹套。
  從小該幹什麽,什麽不該幹,都有規矩。
  周寧從小就學了不少東西,漸漸大後,又改學了如何理家。
  處處都是奔著壹個豪門掌家娘子的方向去。
  要說吃苦,真沒這回事。
  哪怕是從家中出來去了國子監,國子監那陣子日子好的不得了,吃喝玩樂為主。
  所以,她楞了壹下,然後,猛地醒悟了。
  “您是說,子泰覺著阿梁太嬌弱了?”
  怡娘點頭,“我最佩服郎君的地方便是,哪怕他從未在東宮住過壹日,也沒學過帝王之術,但他卻本能發現了不對之處。”
  怡娘輕聲道:“娘子,皇子不可長於婦人之手啊!”
  ……
  楊玄抱著阿梁到了前院。
  “見過小郎君。”
  眾人行禮。
  阿梁很大氣的道:“好。”
  楊玄笑了笑,林飛豹過來,“郎君可是要出門?”
  楊玄點頭,剩下的自有林飛豹安排。
  隨即父子出門。
  外面有些冷,不過還好,沒大風。
  楊玄壹邊用內息在兒子的體內小心翼翼的轉了壹圈,給他帶去些暖意,壹邊說道:“阿梁看,那是店鋪。”
  “好!”
  阿梁看著街上人來人往,覺得很有趣。
  “這!”
  他指著左邊的攤子。
  “那是賣豕肉的。”
  “那!”
  “那是賣草鞋的。”
  父子二人壹人問,壹說答。
  周圍的百姓也默契的不去打擾副使的親子時間。
  “這!”
  阿梁指著壹處,楊玄看去。
  壹個男子和壹個婦人在墻角裏低聲說話。
  男子面紅耳赤,婦人壹臉嬌羞……
  光天化日啊!
  楊玄幹咳壹聲,“那是在吵架。”
  他擔心再大壹些的話,阿梁會問,“阿耶,是不是上次我看到妳和阿娘在壹起的打架。”
  狗男女啊!
  他搖搖頭。
  父子二人壹路前行。
  老賊悄然過去。
  晚些,老賊過來,“郎君,那人在勾搭有夫之婦。”
  “光天化日!”
  “是!”
  老板看樣子是不高興。
  老賊尋了韓紀,“這要如何弄?”
  “郎君如何說?”
  “光天化日。”
  “光!日!”
  韓紀提點了兩個字。
  老賊恍然大悟,“高!就是高!”
  少頃,那個男子被兩個護衛抓住,剝光丟在角落。
  “有人果奔了,不要臉!”
  “哪裏?”
  壹群人蜂擁而至。
  男男女女啊!
  壹邊說著不要臉,壹邊興奮的看著。
  “閃開!”
  兩個小吏喝開了通道,進來壹看,怒了,“光天化日之下啊!有傷風化,打!”
  ……
  長安。
  昨夜越王妃生產。
  越王睡了半宿就被人叫醒了。
  “大王。”
  床榻邊上,壹個內侍舉著燈籠,壹個侍女俯身低頭,焦慮的道:“大王。”
  越王問道:“何事?”
  “王妃難產。”
  越王閉上眼,等腦子徹底清醒後,說道:“去看看。”
  產房裏,慘叫聲漸漸虛弱。
  壹個產婆出來,面色難看,“大王,不妙。”
  “去宮中請人來。”
  宮中的醫官來了,裏面已經沒了動靜。
  檢查了壹番後,醫官出來。
  “越王妃,去了。”
  越王妃難產去了。
  靈堂上,越王無聲哭泣。
  “哎!情深義重啊!”
  來吊唁的賓客們唏噓著。
  越王,是個好人。
  到了晚上,越王沐浴後,去了書房。
  趙東平在等候。
  “大王節哀。”
  越王坐下,“沒想到啊!”
  “是啊!”
  越王喝了壹口茶水,“本王與王妃多年的情義……”
  趙東平說道:“大王情深義重,王妃泉下有知,定然也會倍感欣慰。可王府卻不能沒有女主子。
  大王,衛王有王氏與周氏支持,更有陛下若有若無的制衡在。
  大王,王妃人選,要慎重。”
  越王瞇著眼,仿佛在打盹。
  “大王,老夫以為,兩個人選最佳。”
  越王默然。
  “其壹,王仙兒,此女乃是王豆羅的心頭肉,故而親事也很是慎重,至今沒能拍板。
  若是能娶了她,大王,王氏之力到手,大王甚至……”
  趙東平低著頭,雙目卻微微上挑,直視越王,“國丈雖說是大王的外祖,可,終究姓楊啊!”
  王氏在手,以後就能牽制楊氏。
  越王繼續沈默。
  趙東平覺得最好的人選便是王仙兒,見越王不吭聲,心中難免失望。
  “大王如今在內有國丈等人支持,羽翼豐滿,可卻單薄了些。
  老夫以為,那位南周珍寶……若是能娶了年子悅,大王只需和年胥私底下做個保證,登基後與南周和平相處。從此,南周便是大王的後盾。
  加之南疆在手,大王,半壁大唐啊!誰能敵?”
  趙東平緊張的看著越王,擔心他繼續沈默。
  如此,能挑選的也就是國丈壹夥的人。
  不能再讓國丈繼續做大下去了啊!
  “大王若是娶了國丈那邊的女子,登基後,與當今陛下有何區別?皇後,太子,國丈都是壹夥兒的,大王危矣!”
  壹個仆役在外說道:“大王,有人來吊唁。”
  越王起身,趙東平嘆息。
  此事,再議吧!
  越王走到了門口,止步。
  “南周的果子,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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