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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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二百二十七章 那就是改朝換代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6

  周遵在值房裏看著周寧的來信。
  ——阿梁如今就學了,每日跟著先生讀書,歸來還說要教導阿弟。
  ——二郎頗為壯實,力氣也大,上次阿梁挨了壹拳,哭了許久。
  周遵能想象得到女兒寫到這裏時嘴角含笑的模樣。
  這便是為人父母的樂趣。
  直至看到最後,周遵也沒看到自己想知曉的內容。
  女婿此戰如何了。
  北疆的實力如何了。
  這是周氏最想知曉的消息。
  他收了書信,見幕僚常牧投來探尋的目光,就搖搖頭,“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常牧也有些失望,“不過,只要小娘子站穩了腳跟,來日方長嘛!”
  周遵說道:“老夫此刻就擔心大軍壓境。”
  “老夫問過周免。”
  周免是周氏的將種,常牧說道:“周免說,此等局面下,北疆最好的局面便是守禦。南禦長安,北禦寧興。不過北遼那邊有舍古人牽制,加之北疆控制著演州等地,故而會輕松許多。”
  “不勝不敗……可時日長了,軍心必然會亂。”周遵對軍事懂的不多,但對人心卻了如指掌。
  “要不,去個人問問?”常牧說道。
  “問什麽?子泰若是不願說,反而尷尬。”
  二人說的問問,不是問什麽進展,而是問楊玄的誌向。
  “長安必然要滅北疆,既然如此,姑爺不會束手待斃。最好的法子便是清君側!”
  門外是周氏的護衛在看守,無需但心被窺聽,常牧才放心說出了心中的謀劃,“最好的由頭便是楊松成,可壹旦帶上楊松成,便帶上了他身後那夥人,智者不為。如此,可用貴妃!”
  周遵說道:“妳是說,用貴妃兄妹禍亂朝政的由頭?”
  常牧點頭,“郎君想想,歷朝歷代,打著誅滅佞臣由頭的清君側,可有誰成功了?反而是千余年前,壹位諸侯說寵妃為禍朝堂,當誅滅,就這麽打出了清君側的大旗,果然改朝換代。”
  周遵摸摸胡須,“女人,總是最好的借口。”
  “可不是。”常牧笑道:“陳國末年,不是還有陳國大將謀反,打的什麽旗號……他喜歡的壹個女妓被人霸占了。”
  “哈哈哈哈!”
  二人相對大笑。
  常牧捂著肚子,“身居高位的男人,哪裏會在乎壹個名妓?不過是借口罷了。”
  周遵說道:“最近周氏附近多了不少眼線,壹旦北疆敗,長安便會動手。回頭妳尋個機靈的去北疆看看,若是不妥,可快馬回報。”
  “郎君!”
  壹個隨從進來。
  看著面色漲紅,興奮的不行。
  “何事?”周遵問道。
  “姑爺破寧興,滅了北遼!”
  周遵愕然,“消息可真?”
  隨從興奮的道:“外面都傳遍了。往日對郎君冷漠的幾個官員,先前見到我時,都露出了笑臉。”
  常牧霍然起身,“郎君,大勢變了!”
  周遵咬牙切齒的道:“回去告知阿耶,令家中的護衛動手,清理掉那些眼線。周氏,不忍了!”
  ……
  北遼滅了。
  常牧走在皇城中,看到那些官吏神色各異。
  有人憂心忡忡,有人在狂喜。
  走出皇城,則是另壹個世界。
  身邊的隨從說道:“朝中說是壓著消息,緩幾日再對外說,可不知是誰,傳的到處都是。”
  鏡臺,趙三福的心腹在稟告。
  “小人在菜場把消息告知了幾個買菜的婦人。”
  “慢了吧?”
  趙三福覺得這個速度不夠。他希望能看到長安震動,隨後皇帝和重臣們將會面臨著壹個尷尬的局面。
  長安喊打喊殺的楊逆,竟然滅掉了大唐數百年的死對頭北遼。
  輿論會轉向!
  皇帝要坐蠟了。
  隨從笑道:“小人才將走了壹個地方,街上就傳的到處都是。那些婦人,果真厲害。”
  ……
  魏靈兒和幾個閨蜜正準備出城玩耍,剛走到朱雀大街上,就聽到前方有人歡呼。
  “萬勝!”
  “是怎麽了?”魏靈兒好奇的問道。
  同行的少女說道:“好像說什麽……”
  “大捷!”
  邊上有人喊道,嚇了眾人壹跳。
  “什麽大捷?”魏靈兒問道。
  男子見她嬌俏,就多看了壹眼,等護衛看過來時,趕緊低頭,“秦國公破了寧興,北遼滅了。”
  魏靈兒楞住了。
  魏忠臨行前和她說過,此後少提楊玄的名字,免得惹禍。
  魏靈兒知曉大軍北上是要做什麽,可她無力阻攔,就在家中郁郁寡歡,擔憂不已。直至今日,幾個好友才強行把她從家中拉出來,準備出城散散心。
  同行的壹個少女問道:“真的滅了?”
  男子擡頭,又偷窺了魏靈兒壹眼,“金吾衛的軍士都在歡呼呢!”
  “那定然是真的。”
  少女回頭,“靈兒,北遼滅了!”
  魏靈兒呆呆的看著北方,想到了當初自己和楊玄喝酒時,曾借著酒意問他此生的誌向。楊玄說,我當滅了北遼。
  當時這話引得眾人哄堂大笑,都覺得他在說大話。
  當初大笑的那些人有家中的幫助,要麽出仕為官,蠅營狗茍,要麽就在家中管事。
  而楊玄卻壹直在北方。
  “他真的滅了北遼。”
  ……
  長安轟動了。
  數百年來的死敵轟然倒下,民間自發的開始了慶祝。
  東西市的生意火爆的不像話,酒水竟然賣斷貨了。
  黃春輝在家中喝的大醉,酒後喊著九哥,老淚縱橫,只說自己沒有辜負九哥的期望,給北疆找到了壹個出色的接班人,此刻死也能去地底下見九哥了。
  永寧坊中,楊玄在長安的家現在依舊叫做陳曲。
  上次他歸來,街坊們說該改名叫做楊曲,但楊玄婉言謝絕了。
  後來,長安和北疆翻臉,楊玄變成了帝王口中的楊逆。
  陳曲,楊家負責灑掃的人已經壹年多沒來了。宅子空蕩蕩的,偶爾還有小偷進去,但很遺憾,裏面就是家笨重的家私,搬不走。
  再後來,楊家就成了永寧坊百姓口中的禁忌。
  不想給自家惹禍的話,不要提秦國公。
  這是坊正胡威的話。
  胡威顧名思義,長得高大威武,在永寧坊中說壹不二……當然,得撇開居住在坊中的官員。
  現在坊墻都被推倒了,坊正的任務少了壹項,無需盯著是否有人在夜間違禁出入。
  但治安還是要管的。
  胡威帶著兩個坊卒緩緩而行。
  前方就是陳曲。
  “有煙火氣!”壹個坊卒吸吸鼻子。
  胡威也嗅到了,“看看去!”
  壹旦民宅起火,同樣是坊正的事兒。
  轉進去,走了十余步,就看到前方有幾個老人在燒香。
  那家是……
  “坊正,是楊家!”
  那裏便是楊玄家。
  幾個老人拿著香,沖著大門作揖。
  “坊正……”坊卒看著胡威。
  胡威平靜的看著這壹幕。
  上面有交代,若是發現有人在楊家內外弄事,不管是誰,拿下便是功勞。
  胡威壹心就想去縣裏做小吏,可功勞還差壹些,所以兩個坊卒都在等候他的吩咐。
  動手吧!
  壹個老人無意間看到了胡威,頓時被嚇住了,“是坊正!”
  幾個老人緩緩回頭。
  心中惶然。
  胡威看了他們壹眼,轉身出去。
  幾個老人兀自不敢相信。
  “坊正竟然不管?”
  沒多久,來陳曲的人更多了。
  有人燒香,有人站在門外雙手合十,感謝壹番秦國公滅掉了大唐死敵的功勛。
  更多的人在家中說著此事。
  “他們說秦國公是逆賊呢!”
  婦人嘀咕。
  當家男人抱著兒子在院子裏轉悠,聞言回身,“婦人見識!”
  “我如何婦人見識了?”婦人不滿。
  男人說道:“何為逆賊?”
  “不就是謀逆嗎?”婦人道。
  “秦國公謀逆了嗎?”男人問道。
  婦人說道:“可這話是陛下說的。”
  男人說道:“以前我還覺著這話對,可今日卻覺著這話大錯特錯了。”
  婦人在挑揀豆子裏的雜物,問道:“為何錯了?”
  “秦國公若是逆賊,他吃飽撐的去打北遼?”
  婦人壹怔。
  男人打開了思路,“倒是那些所謂忠心耿耿的臣子,卻只知曉爭鬥。做事的被斥之為逆賊,不做事的卻在背後捅人刀子,妳說說,哪個是逆賊?”
  婦人壹楞。
  “怕不是……難道陛下是逆賊?”
  ……
  周氏門外丟著十余具屍骸,金吾衛的軍士聞訊趕來,愁眉苦臉的收屍。
  “子泰滅了北遼,若是在數十年前,這便是大唐第壹功,弄不好還能破格封個王。如今別說封王,皇帝怕是要瘋了吧!”
  周勤拎著著鳥籠,調侃著皇帝。
  周遵回家還沒得來及換衣裳就被叫來了,說道:“朝中決斷,長安諸衛依舊北上,半道與南疆軍會和,攻打北疆。”
  “皇帝這是怕了。”周勤冷笑道:“他擔心北疆把北遼收入囊中後,勢力會迅速膨脹。故而他迫不及待的要動手。”
  “阿耶,北疆加上北遼的地盤,比之大唐也不差,也就是不及大唐富庶。只需數年,子泰便能堂堂正正與長安對峙。”
  “來不及了。”周勤說道:“皇帝不會容許壹個死對頭成為龐然大物,定然會提早扼殺。這壹戰,將會決定大唐的命運。”
  周遵說道:“子泰若是勝……”
  “那便是,改朝換代!”
  ……
  出了長安後,商人就帶著十幾個夥計,護著黃大妹這輛馬車轉道了。
  “這是去哪?”
  黃大妹提著橫刀,“我當年在北疆刀法可是壹絕。”
  商人叫做丁南順,很是恭謹的道:“您放心,小人便在此,若是不妥,您只管砍了小人的腦袋。”
  “那為何該道?”黃大妹伸手把想探頭出來看熱鬧的兒子擋回去。
  丁南順說道:“是二哥的交代。”
  說著,他拿出壹份手書。
  黃大妹看了,是李二的字跡。
  ——這壹路,聽丁南順的。
  隨後,他們就繞到了壹個村子裏。
  歇息了壹日後,再度出發。
  他們走的是鄉間的小道,這個時節人不少,孩子也喜歡。
  這壹日剛出發沒多久,孩子就鬧騰著要騎馬,丁南順笑著應了,帶著他。
  “阿娘,騎馬!”
  孩子很是快活。
  黃大妹卻在沈思。
  為何去北疆需要遮掩行藏?
  難道李二是得罪了誰?
  “有人!”
  丁南順輕聲道,接著把孩子遞進來,說道:“晚些還請娘子別看外面。”
  黃大妹心中壹緊,“知道了。”
  她已經聽到了馬蹄聲,從後面追來。
  “攔住他們!”
  丁南順喊道。
  馬蹄聲往後去了。
  接著聽到喊叫聲,慘叫聲,以及兵器碰撞的聲音。
  丁南順在車外問道:“娘子可會趕車?”
  “會!”
  黃大妹掀開車簾,就見隨行的十余夥計正在和二十余人廝殺,看著竟然不敵。
  丁南順說道:“娘子趕著車往北面去,最多半日就有人接應。接應的人叫做陳鐸,手持……二哥的信物。”
  “好!”黃大妹也不矯情,用布條把孩子背在背上,坐上車轅,剛想趕車,就聽丁南順嘆道:“後有追兵,前有堵截,這如何是好?”
  黃大妹擡頭,就看到百余騎正在前方趕來。
  她問道:“二哥究竟是惹到了什麽人?可是貴人?”
  丁南順苦笑,“晚些娘子別動手,他們問什麽就答什麽,娘子……什麽都不知曉。”
  “就算是死,我也得死個明白!”
  黃大妹拔刀,柳眉倒豎,“殺出去!”
  她嘴裏說的強硬,可當百余騎趕到時,依舊絕望的道:“放過孩子!”
  這百余人看著精氣勃發,甚至還帶著弓箭。
  別說是黃大妹,就算是來了壹小支軍隊也不是對手。
  就在黃大妹準備迎接死亡時,百余騎旋風般的從馬車兩側沖了過去。
  黃大妹:“……”
  她緩緩回頭看去。
  百余騎沖過去,有人喊道:“閃開!”
  夥計們閃開,這百余騎壹波箭雨過去,接著就是掩殺。
  動作熟練的就像是操練過無數遍壹樣。
  幾次沖殺,那二十余騎無壹幸免。
  壹騎策馬回來,竟然是個女子。
  “多謝了。”丁南順拱手,“敢問……”
  女子說道:“我叫花花,會館的人。”
  丁南順松看壹口氣,“多謝了。”
  “不必謝我。”花花看了黃大妹壹眼,“她的婆婆就在前面。”
  “婆婆?”
  黃大妹已經懵了。
  百余騎護著馬車壹路前行,五六裏之外,壹輛馬車,十余騎。
  馬車旁,壹個婦人站在那裏。
  黃大妹下來,問道:“她是二哥的阿娘?”
  花花點頭,“正是。”
  黃大妹走過去,猶豫了壹下。
  丁南順跪下。
  “見過娘娘。”
  娘娘?
  黃大妹愕然。
  婦人看著她,又看看孩子,“妳是大妹?”
  “是!”黃大妹見婦人氣質不凡,心中不安之極。
  “我兒李彥。”婦人便是淑妃。
  “李彥?”
  “便是李二!”
  花花說道:“大王排行第二,故而自稱李二。”
  “大王?”
  黃大妹已經懵了。
  “我兒封號,衛!”
  淑妃伸手,孩子竟然說道,“祖母!”
  衛王每次帶著孩子出門,都說是轉轉,可每次都是進宮讓淑妃和孩子相處壹會兒。
  黃大妹半晌才弄清楚了這裏面的關系,好不容易才壓住那股子震驚的情緒。
  “那二哥呢?”她不安的道。
  “大王被扣在了鏡臺。”花花說道:“不過不打緊,國公滅了北遼,長安不敢對大王下手。安心北上吧!”
  黃大妹問道:“那妳等是誰的人?”
  花花說道:
  “北疆,秦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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