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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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五章 報復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5

  帝王壹言九鼎,金口玉言,說了要讓妳死,妳就活不過今日三更……閻王爺都救不了妳。
  帝王相召,不管妳在幹啥事,都得丟開,趕緊飛奔入宮。慢了片刻,就有禦史彈劾妳跋扈。
  接著,妳就會被打壓,直至淪為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的官員,讓天下人看看怠慢皇帝的下場。
  這壹套的作用就是豎立帝王威信。
  所以內侍出宮時覺得這不是事,他甚至還和相熟的宮女吹噓,說自己要去見見令長安頭痛的楊玄,看看此人是否長了三頭六臂。
  三頭六臂沒有,但壹句話卻讓他心涼了大半截。
  許多人都猜測過楊玄此次回長安的姿態。
  是含笑而來,和諸位大佬握手言和,還是板著臉,壹路火氣十足的咆哮。
  都沒有。
  只是神色平靜的說出了最狠的話。
  對!
  我就是抗命!
  妳能如何?
  這是北疆之主對長安的姿態。
  羅才仿佛看到楊玄化身為壹頭猛虎,正沖著長安咆哮。
  “子泰……”羅才虛偽的勸道:“和為貴。”
  楊玄微笑,“我說過,累了。”
  他上馬,“走!”
  內侍慌了,擋在馬前,閉上眼,“楊副使,咱就是個閹人,妳何苦為難咱呢?”
  楊玄看了他壹眼,內侍說道:“還請稍待,咱這便去稟告陛下!”
  楊玄說道:“也好。”
  羅才苦笑,“妳這是何苦?”
  “許多事,得有個說法!”楊玄說道。
  皇帝自己出手,並坐視其他人出手打壓對付北疆和楊玄,這事兒難道壹笑了之?
  楊玄的姿態就是答案。
  做夢!
  壹到長安,他就先給了皇帝壹個下馬威。
  面子!
  是自己掙的!
  妳若是要玩什麽帝王威嚴,對不住,我不奉陪。
  而且,小心打臉!
  羅才嘆息,那個將領卻冷笑,“這是要忤逆陛下不成?”
  楊玄沒作聲,在想著皇帝的想法。
  不見,這是壹種姿態,也是壹種發泄。
  皇帝心知肚明自己做了些什麽,他若是采取強硬的姿態,譬如說派身邊的韓石頭來呵斥,楊玄也準備了應對之策。
  掉頭走人!
  邊塞大將勞苦功高,歸來後說累了想歇歇。
  不行?
  知曉長安和北疆恩怨的人,雖然會腹誹楊玄跋扈,但,也會默然為他給長安壹巴掌叫好。
  打得好!
  那個將領兀自喋喋不休的道:“我就從未見過這等跋扈的人,也就是陛下仁慈能忍,換了個帝王,能……”
  楊玄擡頭看著他。
  蹙眉,指指將領。
  “抽!”
  將領面色壹變,剛想退,壹條鞭子從楊玄側後方席卷而來。
  將領想拔刀,可瞬間放棄,身體剛動,想閃避,皮鞭就到了。
  啪!
  將領捂著臉慘嚎壹聲。
  裴儉收了皮鞭,隨即默然看著朱雀大道。
  長安,久違了!
  將領放開手,臉上壹道鞭痕,他咬牙切齒的道:“今日之賜,不敢或忘!”
  兩個人打架,其中壹個打輸了覺得丟人,就咬牙切齒的道:“妳等著,總有壹日老子要報復!”
  楊玄在琢磨局勢,聞言說道:“弄死!”
  嗖的壹下!
  將領就消失了。
  艹!
  楊玄話壹出口就有些後悔,心想這是長安,不是北疆,怎地開口閉口就是弄死誰。
  可將領的反應卻太真實了,瞬間遁了。
  羅才嘆道:“妳這個……”
  “習慣了。”楊玄說道:“北疆那邊事多,壹件事說壹遍就是了,三番五次的挑釁,不死何為?”
  “話是這般說,可這是長安啊!”羅才低聲道:“要低調!”
  楊玄看著他,“羅公可轉告那些人,我此來代表著北疆軍民,這些年的憋屈壓在肩頭,低調……不能!”
  羅才撫須,“老夫不和妳爭執這個,對了,北疆當下局勢如何?”
  “流民在開荒。”
  “北遼呢?”
  “我不去打他們,他們就該偷笑了。”
  “這麽說,局勢還好?”
  “不是小好,是大好。”
  宮中,內侍到了。
  “陛下,奴婢說陛下召見,那楊玄竟然說自己累了,奴婢攔住了他,趕來請示。”
  “跋扈!”韓石頭怒了。
  皇帝瞇著眼,“跋扈將軍啊!”
  他看了壹眼內侍,“朕令妳好生說話,妳卻仗著自己是宮中人,囂張跋扈,來人,重責!”
  內侍被拖了出去。
  皇帝突然冷笑,“逆賊!這是想讓朕下不來臺!”
  韓石頭說道:“要不,奴婢去呵斥?”
  咱都許久未曾見到小主人了,著實想念啊!
  皇帝喝了壹口茶水,眸色深沈,“他擺出了北疆和自己被打壓多年的委屈姿態,朕若是出手呵斥,他能順勢叫屈,當眾把這些年的所謂委屈抖落出來。
  楊松成能唾面自幹,朕的臉卻不能這麽任人踐踏。”
  原來,妳也要臉?韓石頭說道:“此人太過跋扈,要不……此次……”
  皇帝瞇著眼,“周氏和王氏在盯著,朕的話被他們傳的滿天下都是。天下人都知曉朕和楊松成等人許諾,楊玄此行來去自由。楊松成可以不要臉,朕,卻不能不要。”
  韓石頭憤憤不平的道:“陛下的威嚴卻不能不顧!”
  皇帝放下水杯,“楊松成那邊就等著朕和北疆徹底翻臉,如此,有楊玄那個逆賊牽制,朕對他只能容忍。容忍……朕為帝王,卻不得不容忍這些亂臣賊子。”
  他劈手扔出了水杯,外面湧進來壹群護衛。
  “出去!”韓石頭擺擺手,親自收拾碎屑,然後垂淚道:“奴婢恨不能殺了此人!”
  “起來!”皇帝溫聲道,然後嘆息,“趙嵩此次歸來,與楊松成等人合謀,已然成為壹夥。
  隨後便是南疆。西疆南疆在手,楊松成想做甚?
  楊玄來長安便是壹個契機,楊松成等三家圍攻周氏,他乃是北疆副使,豈會坐視不管?
  朕忍壹時,看著這群逆賊自相殘殺。”
  這是坐山觀虎鬥……韓石頭低頭,“陛下英明。”
  皇帝淡淡的道:“告訴楊玄,明日進宮。”
  “是。”
  ……
  楊玄和羅才在城門中納涼,說著彼此的境況。
  噠噠噠!
  十余騎出現。
  “姐夫!”
  楊玄擡頭,“德昌?”
  來人是周寧的弟弟周新。
  “姐夫為何還在此地?”
  周新是聞訊來迎,本去了皇城外,卻聽聞姐夫還在城門這裏。
  “我先去拜見阿翁。”
  皇帝呢?周新壹怔,“……”
  噠噠噠!
  幾個護衛簇擁著壹個內侍來了。
  內侍滿臉堆笑,“見過楊副使,先前來傳令的那人跋扈,宮中已經處置了他。陛下令奴婢來告知楊副使。”
  這是皇帝的口信,按理,楊玄該束手而立,恭敬傾聽。
  可他只是站在那裏,平靜的看著內侍。
  姐夫這是不給皇帝面子啊!
  自家被楊松成等三家圍攻,周新自然對皇帝沒啥好感。可世家門閥的教育卻令他知曉,哪怕是想殺了此人,場面上的禮節也必須無可挑剔。
  但姐夫卻直接就頂了回去。
  這樣的快意恩仇,才是男兒啊!
  周新心中萌發了壹些蠢蠢欲動,覺著家中的約束太多了,如姐夫這般才是王道。
  內侍強笑了壹下,“楊副使遠行疲憊,可先去歇息,明日再進宮。對了,陛下還賞賜了楊副使壹些藥材。”
  “多謝!”
  楊玄拱手就走。
  “跋扈啊!”
  壹個文人在街邊搖頭。
  身邊的好友問道:“可覺著憤怒?”
  “設身處地想想,只覺著爽快!”
  楊玄帶著人馬到了周家大門外。
  周家大門敞開。
  周遵的弟弟周虎笑瞇瞇的出來,“子泰!”
  “二叔!”
  楊玄拱手,“怎敢勞頓二叔相迎?再有,開大門也……”
  世家門閥的大門輕易不會開。
  周虎看了左側壹眼,“那壹夜妳不知曉,宛若沙場,周家的大門也被撞壞了,這是新換的。
  按理,該帝王來了才開門。不過,那條老狗配不上。
  阿耶說了,子泰妳來,正好新大門開開,透透風。”
  韓紀微微壹笑,心想,這可不正好?
  楊玄和他壹路進去。
  周勤難得正經的坐在大堂裏。
  “見過阿翁。”
  楊玄行禮。
  “來了就好。對了,阿寧如何?”
  “阿寧孕像還好。”
  “阿梁呢?”
  提及阿梁,楊玄苦笑,“阿梁如今帶著愛寵在家中橫行,讓人頭疼。”
  “哦!妳說的老夫都想再度去北疆看看了。”
  這話裏有話,莫非周氏生出了去北疆安家的心思?
  楊玄又覺得不至於,對於世家門閥而言,家便是根基,不是生死存亡之際,不會搬遷。
  “楊松成那邊可有交代?”
  楊玄進來的路上沒看到廝殺的痕跡,但卻發現許多樹木都換了。
  周勤冷笑,“那條老狗,老夫第二日就去砸了楊家的大門。潁川楊氏,嘿!”
  “阿翁威武!”
  楊玄覺得周勤是真的猛人……能和武皇做交易的人,豈是等閑?
  “妳此來的目的什麽?”周勤問道。
  “皇帝放話,說保我來去自由,誠意丟出來了,我若是不來,便是存心想謀逆,到時候天下人都會戳我的脊梁骨。
  其次,天下人壹直說我桀驁不馴,我此來,也想扭轉壹番這股風氣。”
  “那妳想換個什麽風評?”周勤好奇的問道。
  “霸道!”
  周勤:“……”
  楊玄說道:“這幾年長安頻頻出手,我剛執掌北疆,諸多事務纏身,無法分心解決。此次來了,自然不會做縮頭烏龜。”
  “於是妳壹來就先給了皇帝壹巴掌?”
  “說壹巴掌誇大了些,在外人看來,我這便是覺著憋屈了,尋個地方發泄。我也想試探皇帝的姿態,他若是來硬的,那麽,回去我就會錘煉大軍,及早發動對北遼的攻勢。”
  周勤點頭,“妳攻伐北遼,只要不斷取勝,長安任何汙蔑都會在戰績之前灰飛煙滅。其次,還能免除後顧之憂,與長安相抗衡。”
  北遼是中原數百年來的最大威脅,楊玄率領北疆軍不斷攻伐這個大敵,在天下人的心中就是加分。
  “不錯!”周勤對孫婿的謀略很是贊許。
  “再有,王氏是什麽態度?”
  孝敬皇帝的兒子這個名頭是值錢,可也僅僅是值錢。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
  別人好好的官做著,好好的日子過著,就算是妳賣慘讓人潸然淚下,可抹去淚水,日子依舊要過下去。
  討逆,是要掉腦袋的。
  支持討逆,成功也就罷了,失敗了呢?
  壹家子跟著陪葬!
  憑何?
  相反,天下人會紛紛喊打。
  楊玄知曉,自己需要不斷強大。同時,這個天下在漸漸紛亂,當天下人對皇帝不滿時,就是他舉旗的時機。
  這個皇帝不行!
  那,咱們換壹個啊!
  換誰?
  自然是換英明神武的楊老板!
  什麽是大勢?
  這便是大勢。
  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那壹夜三家出手,皇帝默許……王氏唇亡齒寒,出手相助。
  子泰妳想拉攏王氏,卻不容易。
  王豆羅兄弟二人深謀遠慮,當年看出楊松成太過風光,卻難以下臺,故而疏離了壹家四姓,自成壹脈。如今妳想拉攏他們,憑何?”
  周勤喝了壹口酒水,“妳能給王氏帶來什麽好處?不能!
  若是和妳成為盟友,以後壹旦北疆崩潰,皇帝與楊松成就能借此為由對付王氏。
  風險與收益相差太大了,王氏兄弟很難答應。”
  這是世家門閥家主的思維角度,周勤給他分析了壹番。
  最後,周勤問道:“周氏難道還不夠?”
  穩住北疆是夠了。
  但我的目標不只是北疆啊!
  “呵呵!夠了!”
  晚些周遵提前回來,翁婿見面又是壹番話。
  當夜,楊玄在周家喝的半醉。
  “歇下吧!”
  周遵讓他今夜留宿周家。
  “不了,明日還得進宮。”
  楊家。
  楊松成和幾個幕僚在商議事情。
  “楊玄來了,此人行事兇悍,必然會為了周氏出頭。最近,讓家中子弟少外出。若是要外出,多帶好手。”
  楊松成說道。
  “國丈。”壹個幕僚說道:“他在長安最多半月,此次壹走,下次再來估摸著不知什麽時候了。忍壹忍就過了。”
  楊松成說道:“家中子弟總是有跋扈的,不知天高地厚,告誡他們。”
  “是!”
  楊氏現在威勢驚人,外界普遍看好越王入主東宮,成為下壹任帝王。在這樣的背景下,楊氏子弟跋扈些,正常。
  “半月,等此子走了之後,就全力襄助越王入主東宮!”
  楊松成定下了未來的戰略方向。
  “是!”
  剩下的,便是這些幕僚的事兒。
  他們會根據楊松成的吩咐研究如何把越王推入東宮。
  上位者,事必躬親的只是極少數。
  幾個幕僚小聲商議了起來。
  楊松成很滿意這個氣氛,吩咐人準備宵夜給幾個幕僚享用。
  “多謝國丈!”
  幾個幕僚笑著道謝。
  楊松成起身準備去歇息。
  “著火了!”
  外面有人喊道。
  楊松成心中壹緊,疾步出門,“何處著火?”
  奔跑來的仆役看到楊松成,止步說道:“是大門!”
  幕僚們也出來了,有人說道:“那大門堅實,就算是舉著火把都點不燃,怎會著火?”
  壹個管事跑了過來,滿頭灰黑的飛塵。
  “國丈,有人在大門外倒油縱火!”
  “誰?”
  “楊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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