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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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三百章 萬事有因果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6

  石忠唐的到來就像是壹針雞血,瞬間讓叛軍嗨了。
  “殺!”
  壹股股叛軍瘋狂沖上城頭,不顧生死的往縱深處突襲。
  “特麽的瘋了!”焦野變色,令預備隊頂上。
  預備隊的反擊在叛軍的攻勢下顯得岌岌可危,淳於孤沈聲道:“弓箭手!”
  箭矢壹波覆蓋過去,叛軍的勢頭被壓制住了,但也有不少守軍倒在了自家的箭矢之下。
  守軍迅速撲過去補位。
  地上的屍骸堆積的老高,民夫們跑過去搬運。
  壹個三十余歲的民夫和同伴配合,把壹具屍骸擡了出來。剛轉身,就聽到身後嘭的壹聲。
  壹具屍骸沖天而起,下面猛的坐起來壹個叛軍。
  橫刀往四周揮砍,兩個民夫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身體突然矮了壹截,再看看那四條斷腿……
  “啊!”
  慘嚎聲中,叛軍站起來,徑直沖向淳於孤。
  兩個軍士持槍攔截。
  只是壹個照面,就被斬殺壹人。
  “是悍卒!”
  剛準備撤離的預備隊再度歸來,圍殺此人。
  壹番絞殺,依舊被悍卒沖了出來。
  他渾身浴血,緩緩走向淳於孤。
  每壹步,身後都留下了壹個血色腳印。
  噗噗噗!
  叛軍的腳步突然壹滯,壹個軍士悄然從後面接近,壹槍捅穿了他的小腹。
  看著從小腹處透出來的槍頭,悍卒咆哮壹聲,反身壹刀。
  身後的軍士人頭飛起,叛軍帶著長槍再度回身,沖著淳於孤獰笑道:“妳,死定了!”
  說完,此人才倒下。
  即便是倒下了,守軍依舊是用長槍捅了十余槍,確定他死透了,這才敢把他拖走。
  “叛軍兇悍異常。”焦野微微變色,“此戰,艱難。”
  “艱難也得守住建州。”淳於孤沈聲道:“令人快馬去長安報信,就說,老夫要援軍。”
  從開戰時的樂觀,到此刻的悲觀,不過半個時辰而已。
  不,是多了壹個人而已。
  石忠唐回到了中軍。
  “史公明到了何處?”
  “在攻打代州。”
  “那個蠢貨。”石忠唐不掩飾自己對史公明的鄙夷,“兵貴神速,打壹個代州這般久,他還想爭奪天下?笑話。”
  賀尊笑道:“史公明是想幹大事而惜身。”
  “見利忘義之輩罷了。”石忠唐問道:“北疆軍如何?”
  “國公,北疆軍此刻應當在攻打觀州。”
  “觀州,章州,乃是雄州門戶,也是關中門戶,兩州壹下,主動便在李玄的手中。可惜史公明那個蠢貨進展太慢,否則他若是攻下了代州,順勢下利州寶州,便能把北疆軍封鎖在北方。如此,老夫可從容攻伐關中。”
  從地圖上看去,關中就像是個大圓團,靠近東邊的是燕東地區,過來是代州,利州,這兩州橫在北方南下的通道之上,也是隔開了南北兩支大軍的要緊處。
  史公明起兵後進展緩慢,令石忠唐大失所望。
  魏明說道:“國公,要不,咱們自己攻打利州?”
  石忠唐搖頭。“若是咱們自己攻打,史公明必然會覺著咱們是要截斷他攻伐關中的通道。”
  “他也配攻伐關中?”有人不屑的道。
  “但凡起兵謀反的,就沒人不以長安為目標。”賀尊說道:“當初陳國覆滅,多少草頭王都覺著自己能定鼎天下?”
  沒有那種迷之自信,誰敢起兵謀反?
  城頭,第壹波叛軍被驅趕了下來。
  但很快,第二波又上去了。
  賀尊輕聲道:“國公,若是能拿下利州,北疆軍就和咱們隔開了。”
  石忠唐看著他,“李玄定然是想攻伐關中,沒事他打利州作甚?”
  無數人都持這個看法。
  “攻下建州,打破關中。”魏明鼻息咻咻,“國公,說實話,當初起兵時,下官覺著就南方壹帶,至少能令咱們攻打半年。至於關中,壹兩年之內壓根想都別想。沒想到,這才多久,咱們就能壹窺李唐的龍興之地了。”
  石忠唐同樣沒想到會如此順遂,難免生出了些天命在我的自信和從容,“關中不好攻打,故而要快速拿下建州,隨後兵臨關中,尋找攻打的法子。”
  “打不下關中,李泌就能坐山觀虎鬥。”賀尊說道。
  “壹切,看建州!”
  石忠唐吩咐道:“要抓緊打探北疆軍動向,萬萬不可讓李玄率先攻入關中。”
  賀尊點頭。“他有孝敬皇帝的名頭掛著,壹旦進入關中,多少人會支持他?”
  而叛軍卻不同,幾乎是過街老鼠。
  ……
  楊錫剛出去了壹趟,壹窺城頭虛實。
  回來後,他看看左右,沒發現異常。
  “開門。”
  酒肆門開,楊錫進去。
  “如何?”楊登準備晚上出發去查探。
  “先前壹戰,叛軍打的兇狠,建州非雄城,我不看好。”楊錫面色凝重,“建州是守不住的,壹旦破城,就怕叛軍屠城。咱們要想辦法離開。”
  “尋淳於孤就是了。”楊登說道:“淳於氏歷來都聽咱們家的,請淳於孤令人管住壹段城頭,咱們用繩子滑下去就是了。”
  “淳於孤此刻怕是萌生了死誌,就怕不肯通融。”楊錫撓撓頭,“娘的!早知曉當初就留在長安就好了。”
  “五哥當年為何去了南方?”有人問道。
  “當年我先是管著家中的幾塊田莊,誰知曉遇到了倒黴事,被家中責罰,趕去了南方。”
  外面,花花挑眉。
  田莊嗎?
  當年!
  “什麽倒黴事?”
  聽到有人問這個問題,花花微微側臉,仔細傾聽。
  “哎!”楊錫幽幽嘆道:“當年我還年輕,管著兩個田莊,有壹日我正在田間巡查,遇到個和氣的男子,問了田莊的情況……那些問題有些挑釁,我年輕氣盛,便不管不顧的說明年兩個田莊都會擴大。那人冷笑譏諷,我忍不住說明年周圍的田地,都會被楊氏兼並……”
  “這沒事啊!”
  “是沒事,可得看遇到的是什麽人!”
  “那人是誰?”
  “孝敬。”
  酒肆裏安靜的掉根針都聽得見。
  良久,楊登長出壹口氣,“竟然是他?那又如何?”
  “孝敬便是去清查楊氏兼並土地壹事,以此為由,他令人清查周邊農戶,找到了我令人用手段逼迫農戶售賣田地的證據……”
  “後來呢?”
  “後來我便被趕去了南方,戴罪立功。”
  城頭那邊傳來了巨大的喊聲,壹城震動。
  接著,壹隊隊騎兵從城中經過,直奔城頭。
  當需要用騎兵來守城時,就說明守軍的好日子不多了。
  楊錫當即去求見淳於孤。
  “離開?”
  “是。”
  淳於孤看著楊錫,“老夫有句話,妳帶給家中。”
  “是。”
  “告知家中,老夫,不曾辱沒淳於氏之名!”
  “是!”
  楊錫看了淳於孤壹眼,知曉壹旦城破,此人定然會戰死。
  但他不同情此人。
  就如同楊氏內部的說法,妳從小就享受了楊氏帶來的錦衣玉食,那麽,為楊氏赴湯蹈火便是代價。
  淳於孤也是如此。
  享受了半輩子的榮華富貴,現在,該還債了。
  ……
  夜色中,當楊錫順著繩子往下滑時,沒人註意,壹個黑影輕松翻出了城頭。
  到了城下,楊錫找準方向,帶著楊登疾步離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楊錫覺得大致安全了,就回身看了壹眼。
  夜色中的雄州城看著就像是壹頭巨獸。
  “我想起了淳於孤。”楊錫說道:“他必死無疑。”
  “老天爺給的每壹個饋贈,都有代價。”楊登說出了這句頗有哲理的話。
  “對,沒白吃白用的道理。”
  楊錫笑道:“不過,我吃喝玩樂多年,也心滿意足了,卻沒看到什麽代價。”
  身後,壹股風吹過。
  “萬事有因果,妳的報應,便是我!”
  夜風中傳來壹個女人的聲音。
  “是誰?”
  楊錫轉身拔刀壹氣呵成。
  和楊登配合默契的揮刀,封鎖住了來人可能的偷襲路線。
  但橫刀落空,來人在更遠些的地方看著他們,右手微微垂落,月色下,能看到反光。
  劍光突然壹動,花花的身影詭異的在月色下扭曲著。
  噗!
  楊登中劍倒下,捂著咽喉,身軀痛苦的在地上彈起,落下……
  橫刀掠過。
  花花輕松避開,軟劍順著縫隙刺入,點在了楊錫的肩頭。
  橫刀落地,楊錫舉手準備給自己的額頭壹掌。
  在外行走的楊氏子弟,不乏自盡的勇氣。
  “在我的面前玩這個,妳太嫩了些!”
  劍光閃過,點在了楊錫的肩頭上。
  ……
  晚些。
  某個避風的凹地中。
  壹雙腿和壹雙手被剔光了筋肉的楊錫崩潰了。
  “我說!”
  “老賊的法子果然好用啊!”
  花花贊道,然後問道:“當初孝敬皇帝查出了楊氏兼並田地之事,後續如何?”
  “妳為何問這個?”
  “說!”
  月色下,那張普通的女人臉,卻格外的令人心悸。
  “當初孝敬以此事為由,暗中壓制楊氏。他想順藤摸瓜,摸出楊氏更多不法事。楊氏不甘束手,便聯絡了其他人家,聯手抗衡。”
  “給我壹口水。”
  楊錫說道。
  “自己的血喝不喝?”花花冷冷的道。
  “孝敬手中有證據,故而楊氏沒敢大張旗鼓,本以為此事會延綿許久,楊氏會付出不小的代價。可沒過多久,孝敬卻偃旗息鼓了。”
  “為何?”
  “不知。”
  壹只手伸過來,用布團堵住了楊錫的嘴。
  壹刻鐘後,布團拉來,慘嚎聲尖利的像是鬼哭狼嚎。
  “說!”
  楊錫喘息著,“後來我才得知,是宮中令孝敬收手。”
  “嗯?”花花覺著這事兒不對,“清查此事必然有宮中授意,為何會收手?”
  “不知,此事小人真是不知。”
  花花仔細琢磨,覺得楊錫應當不知曉此事。
  “我自知必死,就想問問,妳到底是誰?”
  楊錫失血過多,面色慘白,“別讓我到了地底下做個糊塗鬼。”
  “妳是誰?”
  “妳是誰?”
  花花起身,軟劍壹動,楊錫的咽喉多了個口子。
  “我叫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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