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玄幻小說

大奉京兆府,監牢。 許七安幽幽醒來,嗅到了空氣中潮濕的腐臭味,令人輕微的不適,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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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許七安:我又立功了

大奉打更人 by 賣報小郎君

2021-8-29 15:56

  “妳在耍本宮?”
  “寒冰”壹點點爬上陳貴妃的臉龐,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她的語氣都是冷冰冰的。
  “妳看,”許七安聳聳肩,嗤笑道:“畫大餅的人不管說的怎麽好聽,只要壹有切實的付出,立刻翻臉。”
  還好妳沒答應,不然老子寧願臨安傷心也要搞垮妳。
  陳貴妃端起茶杯喝了壹口,放下茶杯時,臉色已經恢復如常,“本宮最大的破綻就是瑯兒,只要她不在了,那便是死無對證。
  “而鳳棲宮這座高樓,轉眼就要塌了。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許大人是聰明人,如何選擇,妳心裏明白。”
  許七安壹臉贊同的點頭:“太子還是太子,而皇後即將易位,娘娘又承諾把臨安下嫁於我……所以我選魏公。”
  陳貴妃臉色壹滯,握著茶盞的手微微發力,好半天才忍住把滾燙茶水潑到這小子臉上,或者摔杯的沖動。
  “這麽說,許大人是準備把瑯兒從景秀宮帶走,要置本宮於死地了?”
  陳貴妃壹雙美眸死死的盯著許七安,屋內的氣氛降到冰點,無形的殺機籠罩了許七安。
  煉神境的許白嫖沒有捕捉到敵人出手的畫面,但七品武者的本能在向他灌輸壹個信號:危險!
  執意帶走瑯兒的話,那就是要與陳貴妃玉石俱焚,這樣壹來,她勢必狗急跳墻,不再顧忌這裏是後宮,對我出手,我的生命無法得到保障,雖然有神殊和尚在,但神殊是我最後底牌……許七安冷笑壹聲,挺直腰桿,眉眼間帶著不屑:
  “我許七安當日面對上萬叛軍,孤身奮戰,斬敵數千人,死而不倒。娘娘覺得,區區威脅,我會怕?
  “臣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臣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陳貴妃眼裏有著明顯的驚訝,緩緩點頭,“說的好,許大人確實是位豪傑,栽在妳手裏……”
  貴妃娘娘拽緊了手裏的茶杯,似乎要摔杯為號。
  突然,許七安大聲說:“但我對臨安壹片赤誠,不願看她傷心。今日之事,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就算要揭發貴妃,我也得能走出景秀宮啊……許七安遺憾的想。
  陳貴妃盯著他看了片刻,放下茶盞,滿意點頭:“妳沒說謊,看來妳對臨安確實是真心。既然如此,許大人為何不願投靠?”
  妳當我是傻子麽,投靠妳我就死定了,京城裏我能依靠的只有魏淵,懷慶都只能算半個,至於臨安,她壹個沒權沒勢的公主,根本護不住我。
  “娘娘,養士不是空口許諾,而是靠實際行動。卑職效忠魏公,是因為魏公以誠待我,我信任他。”
  說完,許七安側過身,看了壹眼院外的小公公,說道:“卑職是對娘娘無可奈何,只是,我尋思著娘娘也不能對我如何。”
  壹旦沒有了玉石俱焚的想法,那麽陳貴妃不可能再為難他。
  小公公雖然是個嘍啰,可他現在是元景帝的眼睛,可以視作監控。這裏發生的壹切,都會壹字不漏的傳達給元景帝。
  陳貴妃除非直接殺他,不然,任何陰謀詭計栽贓陷害都沒用,小公公可以為許七安作證。
  這便是許七安執意要留下小公公的原因。
  陳貴妃深深看他壹眼,美眸微闔,“本宮乏了,妳退下吧……景秀宮的大門,永遠為妳敞開。”
  “卑職告退。”
  許七安拱手作揖,退出了屋子。
  院子裏的小公公見他出來,立刻迎了上來,問道:“許大人,貴妃娘娘與您說了什麽?”
  “別問,問就人頭不保。”許七安沒好氣道。
  小公公臉色微變。
  走到外院,臨安坐在涼亭裏,壹手托腮,壹手把玩茶盞,百無聊賴。
  身邊有兩名宮女侍立。
  見到許七安,她圓潤的臉蛋綻放笑顏,眉眼彎彎,桃花眸子靈動起來,招招手,嬌聲道:
  “狗奴才,快過來。”
  狗奴才喊的壹點氣勢都沒有,聽著就像撒嬌,嗲嗲的。
  許七安深吸壹口氣,壓住翻湧的情緒,若無其事的笑起來:“殿下,卑職出來了。”
  臨安立刻問道:“母妃與妳說了什麽?”
  “娘娘說,殿下快到出閣的年紀了,問卑職有沒有合適的人選,給她推薦幾位少年英才。她好幫殿下物色未來夫婿。”
  臨安楞了壹下,紅霞悄悄爬上臉蛋,狐疑道:“母妃會與妳說這些?”
  ……咦,妳怎麽不上套,妳什麽時候變聰明了,我接下來還想毛遂自薦。許七安只好無奈的說:
  “卑職開玩笑的。”
  裱裱柳眉倒豎:“狗奴才,妳敢調戲本宮。”
  掐著腰瞪他。
  “卑職還是個孩子,不懂什麽是調戲。”
  裱裱“呸”了壹聲,又覺得許七安說話很有意思,咯咯咯的笑起來,像壹只小母雞。
  她笑容既純真又嫵媚,宛如壹道靚麗的風景。
  許七安跟著笑,心裏則嘆息壹聲。
  先前,他的想法是假裝不知道,先離開景秀宮,然後把自己的發現告訴魏淵,讓魏淵火速捉拿瑯兒,打陳貴妃壹個措手不及。
  但因為臨安的關系,他難免猶豫了壹下,雖然冷靜下來後,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揭發陳貴妃。
  不料陳貴妃段位也不低,可以預料,他前腳剛走,瑯兒後腳就會因病去世。如此壹來,陳貴妃將再無破綻。
  “陳貴妃算是壹個合格的後妃……臨安這麽蠢的女孩,生長在宮墻內苑也不知是福是禍。”
  回想起陳貴妃剛才的操作,確實機敏,不管三七二十壹先召他過去試探壹番。結果還真被她發現端倪。
  後續那番坦誠布公的話,看似掏心掏肺,實則有恃無恐,因為她知道,只要解決掉瑯兒,她就沒有破綻,而許七安根本帶不走瑯兒,除非不想活了。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幹脆就大方壹點說出來,還可以博取我的信任……然後拋出漂亮閨女當誘餌,如果我是個好色之徒,當時可能就上鉤了……
  我有神殊和尚罩著,未必會當場去世,可也暴露了自身,元景帝這狗東西肯定會把我封印在桑泊,結局還是沒變,玉石俱焚。
  出了景秀宮,許七安推說還有要務處理,謝絕了裱裱下五子棋的邀請。
  “小公公,宮裏的事我已經處理完了,晚些時候,妳向陛下匯報時,有些話能說,有些不能說,本官在這裏提點妳幾句。”許七安沈聲道。
  小宦官聞言,擺出嚴肅的姿態,“許大人請說。”
  “景秀宮的事,妳要壹五壹十的告訴皇上。妳得這麽說:問詢過景秀宮宮女瑯兒之後,許大人臉色極為難看,似乎不想再逗留下去,連茶都沒喝。
  “可許大人還沒離開景秀宮,忽然被貴妃娘娘留了下來,並請去後院……貴妃娘娘屏退所有人,在屋裏與許大人說了好壹會的話。奴才被留在院中不得進入,雖能看見二人在屋中,卻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
  “談話完畢,許大人心事重重的出宮了。”
  許七安說完,從懷裏摸出五兩銀票,以及景秀宮守門宦官那裏訛來的五兩,總計十兩,不帶煙火氣的遞到小公公手裏。
  小公公壹邊敞開懷,壹邊擺手:“許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收好銀子,他仔細回味壹遍許七安的話,自覺沒有太大的問題,這才點頭:“好,奴才壹定照辦。”
  許七安當即離開皇宮,從羽林衛手裏牽來的懷慶借他的駿馬,快馬加鞭趕回打更人衙門。
  經守衛通傳後,他進了浩氣樓,來到七樓會客的茶室。
  魏淵沒在茶室,而是在與茶室相連的瞭望臺,他坐在大椅上,披散著頭發,壹位黑衣吏員握著梳子,正給他梳頭。
  魏淵招了招手,“過來,給本座梳頭。”
  黑衣吏員識趣的把梳子遞給許七安,轉身離開茶室。
  “魏公怎麽在這個時候梳頭?”
  許七安握著梳頭,從頭往下,沒有打結,壹梳到底,心說還挺飄逸的。
  “頭發在佛門中,寓意著煩惱絲。”魏淵沐浴在陽光中,瞇著眼,聲音溫和:
  “梳壹梳頭,前塵往事,就壹筆勾銷了。”
  什麽意思?
  今天的魏淵有點奇怪啊,什麽叫前塵往事壹筆勾銷?
  “梳頭沒什麽意思,卑職給魏公按按頭吧。”許七安說道。
  魏淵笑了笑:“試試!”
  許七安把梳子揣懷裏,五指張開,按住魏淵的頭,輕柔的按捏穴位。
  魏淵的呼吸聲漸漸變緩,溫暖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此處登高望遠,景色優美,許七安瞇著眼眺望,感覺自己回到了人世間,遠離了宮苑裏的勾心鬥角。
  “還不錯。”魏淵笑道。
  肯定啊,這可是理發店的神技,回頭給妳做壹張洗發椅……許七安咳嗽壹聲,道:“卑職有事稟報。”
  “說。”
  “卑職已經查出幕後之人是誰了。”
  魏淵睜開眼睛,許久未曾說話。
  “是陳貴妃!”許七安低聲道:“今日去景秀宮查案,發現她身邊的宮女瑯兒就是撕毀禦藥房冊子之人……”
  當下把自己的發現,陳貴妃的招攬,壹五壹十的告訴魏淵。
  魏淵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停下,起身走到瞭望臺邊緣,雙手按在護欄,望著遠處,“妳覺得陳貴妃背後的勢力是誰?”
  我怎麽知道……許七安搖頭:“可能與司天監有關。”
  這是他從望氣術的存在推敲出來的。
  “不是司天監。”魏淵搖搖頭,語氣篤定。
  不是司天監……許七安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愕然道:“魏公,妳知道是陳貴妃在算計皇後和妳?”
  “起先沒想到,她倒是狠心,竟把太子拉下水……這個案子交由妳之後,我就沒繼續關註。直到今早知曉皇後認罪,聽妳說完案件始末,我便猜出是陳貴妃了。”
  ……許七安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以前他覺得魏淵和金蓮道長壹樣都是老銀幣,現在發覺,金蓮道長還是蠻純良的,沒有魏淵這麽深沈。
  不是司天監,那陳貴妃怎麽會施展望氣術,除了司天監還有誰會望氣術?
  許七安心裏壹動,“魏公,我想起了壹件事。”
  “雲州案裏出現的三品術士?”魏淵反問。
  “魏公智慧過人……”許七安服了。
  “這個人我也查過,但沒查出來,妳知道司天監的三品術士叫什麽嗎?”魏淵問道。
  “天機師。”許七安聽逼王說過。
  “天機師能屏蔽天機,將自身的存在、留下過的痕跡全部抹去,他的父母會遺忘他,妻子兒女會遺忘他,他留下的所有文字記載也會消失。這就是天機師。
  “除此之外,天機師還能篡改別人對他的印象,於心中留下模糊的記憶,卻怎麽都無法徹底回憶起來。”
  魏淵放眼眺望:“桑泊案時,妳曾經查過初代監正的信息,但任何史料都沒有記載,只言片語都沒有。要知道,武宗皇帝能更改歷史,但堵不住後人的嘴,更堵不住野史。
  “是監正抹去了那位初代監正的所有信息,他就像從未存在過壹樣。即使是我,也常常會誤以為監正就是司天監的創立者,術士體系開創者。
  “隨後會因為歷史空缺帶來的割裂,恍然間想起,還有壹位初代監正。”
  “這還怎麽查?”許七安驚呆了。
  他再次意識到這個世界的頂層強者是那麽的可怕。
  “想要查,就得靠監正。”魏淵說。
  有道理,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魏爸爸的思路沒有錯……許七安暗暗點頭。
  “但監正拒絕了。”魏淵嘆息。
  這真是個意料之中的答案,司天監存在著很多秘密,監正就像個守秘的老頭兒……許七安抿了抿嘴,好奇的語氣問:
  “魏公可知術士壹品和二品叫什麽?”
  魏淵搖搖頭,“我與監正壹直不對付,大奉就像壹盤棋,他是下棋的人,我也是下棋的人,我們常常因思路不同產生矛盾。”
  這是魏淵第壹次與許七安說起這麽“高端”的內容。
  或許在魏淵心裏,監正才是他最大的政敵?許七安試探道:“魏公準備怎麽救皇後。”
  “把國舅推出去頂罪,成與不成,還有待思量,陛下喜歡制衡,也會想到廢了皇後,太子就沒有敵手了,只是,陛下想起了壹些不開心的事情,未必有那麽冷靜的頭腦,除非能讓他懷疑陳貴妃……
  “皇後心還是太軟了,走這壹步時,竟沒有提前與我商議。”魏淵聲音裏透著無奈。
  魏公妳的潛臺詞是:皇後,妳特麽就是個豬隊友?
  許七安眼睛壹亮,知道自己出宮前的鋪墊沒有白費,或者,可能立功了。
  “魏公,卑職有罪,剛才自作主張了。”
  魏淵回過頭來,皺了皺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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