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玄幻小說

大奉京兆府,監牢。 許七安幽幽醒來,嗅到了空氣中潮濕的腐臭味,令人輕微的不適,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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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初代的名字

大奉打更人 by 賣報小郎君

2021-8-29 15:57

  監正目光平靜,微微頷首:
  “為師便圓了妳的心願。”
  他的身影壹閃而逝,復壹閃而現,已坐在棋盤邊,許平峰的對面。
  白衣對白衣。
  許平峰撚起壹枚黑子,道:
  “妳曾說,天地為棋,眾人如子,身在這方世界,人人都是棋子,超品也不能例外。當時我問妳,老師妳是棋子嗎。妳的回答是——不是!”
  啪!棋子落下,許平峰望向對面的監正,低聲道:
  “當年我沒有想明白,時隔多年,回首往事,才知道您話中的深意。
  “監正老師,您,是守門人吧。”
  不遠處的伽羅樹菩薩,目光望向了監正。
  後者撚起白子,聲音蒼老卻平淡:
  “在我的六位弟子裏,妳天資是最好的。但聰明的人,容易想太多。不及心無旁騖的愚者。
  “以妳的位格,守門人的層次距離妳還太遙遠。先成為壹品術士再說吧。”
  啪!白子落下,棋盤中的黑子炸成齏粉。
  許平峰再想說守門人的事,已無法說出口,他不慌不忙,撚起黑子,道:
  “老師是天命師,能看穿未來,即使當年妳已看到大奉國運會流失,但妳卻無法阻止。南妖和佛門的矛盾;大奉和北方妖蠻、巫神教的矛盾;蠱族對修復儒聖雕塑的渴望……
  “這些都是妳無力改變的,此為大勢。
  “更何況,知天機者,必被天機束縛。”
  啪!黑子落下,白子化作齏粉。
  壹品術士,只能有壹位,棋盤裏,只能有壹子。
  監正撚起白子,笑了笑:
  “當年我有防備,可惜移星換鬥之力短暫的瞞過了天機,讓妳和天蠱老人得手了。
  “不過,妳以為當初那女子,是如何順利從雲州逃到京城的?”
  啪!白子落下,黑子化作齏粉。
  許平峰表情微微壹頓,執子沈吟,道:
  “妳既已知我潛伏在雲州,為何二十年來不曾出手。”
  監正看他壹眼,似笑非笑:
  “我說了妳就信?我要是知道,妳還能成事?”
  許平峰嘆息壹聲:
  “天命師總是神神叨叨,罷了,這些事都已經過去。當年決定離開京城,扶植五百年前那壹脈,成就天命師。
  “我便開始布局,老師可知我最先布置的棋子是那壹枚?”
  監正微微搖頭。
  “是陳貴妃!”許平峰落子,將白子化作齏粉,他表情卻沒有太高興,感慨道:
  “說來我與魏淵頗有些同病相憐,陳貴妃是父親是戶部尚書,曾對我有提攜之恩。年少時,我倆便已私訂終身。可惜世事無常,元景招秀女時,她進了宮。
  “當年就是利用她告密,讓魏淵和元景君臣離心,逼他自廢修為。這些年宮中大大小小的消息,都是通過她得來。
  “不過起事之後,這枚棋子便廢了。”
  陳貴妃是京城中為數不多的,記得他的人。不過,陳貴妃並不知道許平峰的造反計劃。
  如今兩人完全對立的立場。
  “對了,我也是通過她,循著蛛絲馬跡,知曉了元景帝的狀態,知曉了貞德的存在。這才有了蠱惑元景修道,自毀大奉國運的後續。”
  監正撚起白子,落下,在黑子炸開的聲音裏,說道:
  “為師還得多謝妳們父子,助我剜去貞德這塊毒瘤。不然我還真拿貞德沒有辦法。”
  許平峰沒有撚黑子,低頭望著棋盤裏的白子,道:
  “監正老師,這些年不斷的復盤、分析當年武宗起事的經過,有兩件事我始終沒想明白,當年武宗皇帝起事頗為倉促,遠不及如今的雲州,萬事俱備。
  “可師祖卻應對的極為倉促,似乎沒有預料到您會造反。
  “我不知道他是否故意視為不見,若不是,那就有意思了,身為天命師的師祖,是如何被妳瞞天過海的?術士的屏蔽天機也好,鬥轉星移也罷,都只能屏蔽壹時,屏蔽壹物。
  “但天命師是能望穿未來的,即使屏蔽的了壹時,也屏蔽不了壹世。監正老師,您是怎麽做到的呢。”
  說到這裏,許平峰眼裏閃過詭譎的光:
  “因為妳是守門人,這就是您能真正弒師的原因吧。”
  監正深深的看著他。
  “可妳是守門人的話,初代又是什麽?”
  低沈的聲音從監正身後響起,不知何時,那裏出現了壹只白鱗鹿角,鱷唇獅鬃的巨獸。
  ……
  咚!咚!咚!
  松山縣,鼓聲如雷。
  民兵在城頭奔走,搬運來壹桶桶火油、檑木,承裝火炮的箱子,以及弩箭。
  火炮手動作迅捷的調整射擊角度,弓弩手拎著壹袋袋箭囊放在腳邊,守軍全部動員起來,有條不紊的做著各自的準備工作。
  在許二郎的調教下,這壹切早已烙印在士卒們的本能裏,即使是民兵,也訓練有素。
  畢竟在過去的壹個月裏,他們每天要反復練習,不停的把守城軍備搬上搬下。
  苗有方站在女墻上,舉目遠眺,看見遠處荒野裏,黑壓壓的大軍徐徐推進。
  在大軍最前頭,是壹輛輛高達兩丈,表面覆蓋鐵皮,宛如壹面巨大盾牌的怪車,總共六輛,每壹輛都要由十幾名民兵推動。
  苗有方沒見過這玩意,但這段時間培養的戰爭嗅覺,讓他意識到這是敵軍制造出來,用於防守城頭火炮居高臨下轟擊的。
  “弩箭!”
  當敵軍緩慢推進到床弩射程時,苗有方大吼壹聲,聲浪滾滾。
  “嘣嘣嘣!”
  形如長槍的弩箭激射而出,咄咄聲響裏,輕易的紮入大盾牌中。
  但以穿透力著稱的弩箭無法有效摧毀這些大盾。
  苗有方沒有氣餒,等敵軍進入火炮射程後,大手壹揮:
  “開炮!”
  轟!火炮猛的往後壹退,炮口火焰噴吐,壹枚枚炮彈射出,隕石般的砸在巨盾上,砸出膨脹的火球。
  巨盾在火炮中炸開,碎木和灼熱的鐵片朝四面八方濺射。
  但它卻是擋住了守軍的部分火力,減少叛軍的傷亡。
  在付出六輛大盾全毀,三架火炮損壞的代價後,叛軍終於把兵線推進到自家火炮的射程範圍。
  “轟轟轟!”
  雙方火炮對轟,城頭和荒野相繼膨脹起火團,濃煙滾滾。
  叛軍在號角聲裏展開沖鋒,黑壓壓如同螞蟻,聲勢如虹。
  許二郎站在城頭,冷靜的揮舞小旗,發號施令。
  暗影部族人則宛如鬼魅,殺死壹個個蟻附攻城的敵軍,再由屍蠱部的控屍手把敵軍屍首轉化為“友軍”。
  而力蠱部的戰士,膂力恐怖,負責朝下丟檑木滾石。
  他們在許二郎的指揮下,配合的默契無比。
  “小心!”
  離許二郎不遠的苗有方,突然將他撲倒。
  天旋地轉間,許二郎聽見“轟”的巨響,女墻炸裂,壹根形如長槍的弩箭穿透女墻,在他原本所處的位置炸開。
  普通的弩箭不可能裹挾氣機,這是高手投擲出來的……苗有方念頭閃過,撲到城墻邊俯瞰,在混亂不堪的人群中,看見了熟悉又陌生的人物。
  卓浩然!
  他手裏拎著壹顆暗蠱部戰士的頭顱,另壹只手握著長槍,正獰笑著望向城頭。
  “擋住他!”
  許新年冷靜的揮舞令旗。
  城內,沖起三百騎飛獸軍,爪子裏勾起火油桶,騎士們背著弓,手裏握著箭頭裹著火棉的箭矢。
  這讓三百騎飛獸軍宛如轟炸機壹般。
  飛獸軍是王牌部隊,在戰場中幾乎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即使是四品武夫,若是修的不是“箭道”,也別想靠弓箭威脅到飛獸軍。
  而禦風追殺的話,四品武夫的飛行速度根本不配和飛獸相提並論。
  就在這時,壹聲嘹亮的啼叫響徹天際。
  天邊,壹群赤色的巨鳥振翅而來,浩浩蕩蕩,足有五百之數。
  為首的,是壹只展翼三丈,體型誇大的巨鳥,它身上,沒有騎兵。
  許二郎瞳孔猛的壹縮。
  ……
  郭縣!
  姬玄站在坍塌了壹半的城頭,望著天空傲然而立的孫玄機,語調輕松地笑道:
  “城墻在我眼中,與紙糊何異?
  “孫玄機,如今我軍攻入城中,滿城都是。妳敢火力覆蓋郭縣嗎?”
  孫玄機冷冰冰的看著他。
  姬玄嗤笑壹聲,把視線轉到城中,百姓閉門不出,兩軍將士在城中展開巷戰。
  “婦人之仁!”
  他搖了搖頭,評價道。
  孫玄機依舊不說話。
  姬玄抽出佩刀,嘖了壹聲,笑道:
  “便是妳的婦人之仁,讓東陵失守,我若是妳,哪怕殺敵壹千自損八百,哪怕城中百姓盡數死於火炮,也要滅了敵軍精銳。
  “啊,忘了告訴妳,妳不忍殺死的東陵百姓,已經被我練成血丹了。耗時半月,得虧妳沒有發現,不然我就功虧壹簣了。”
  說著,他取出壹只木盒,“啪”的打開,濃郁的生機伴隨著紅光閃爍。
  姬玄捏著血丹,吞入腹中,他的氣息在這瞬間暴漲,硬生生提升了壹個層次。
  三品境可以通過吞服血丹來壯大氣機和氣血,但最多只能提升到三品中境,再往後,血丹效果就不大了。
  “既然妳不敢玉石俱焚,我也懶得殺妳,滾回司天監吧,三日內,青州失守。”
  姬玄說這番話的時候,雲淡風輕,像是在陳述事實。
  ……
  汪洋之上,白姬優雅的蹲坐,左眼溢出清光。
  許七安盤坐在船尾,笑道:
  “娘娘怎麽有閑情逸致找我?”
  九尾天狐聲音柔媚:
  “有個靈慧師來了南疆,說是尋妳的。見不著妳人,便來找我打聽。”
  靈慧師?伊爾布還是烏達寶塔?呵,找我?我看是找死!許七安又困惑又好笑。
  “他說是來送鳴金石的。”
  九尾天狐補充道。
  “啊?”許七安發出疑惑的聲音,滿臉愕然。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因為鳴金石是煉制招魂幡的材料之壹,巫神教會把鳴金石送給他?
  這就好比許平峰突然到他面前說:
  兒啊,為父做的這壹切都是為了妳呀!
  九尾狐不耐煩道:“妳若答應,我就把妳的位置告知他。本座俗事纏身,沒時間陪妳嘮叨。”
  “可以!”
  許七安頷首。
  小綿羊自投羅網,他有什麽好不答應的。
  “娘娘先別走,有壹件事要問妳。”許七安趕在九尾狐離開前,喊住她。
  九尾狐“嗯”了壹聲,“何事!”
  “妳以前應該見過幽冥蠶吧。”
  “自然,否則如何告訴妳幽冥蠶絲的所在。”
  “那妳老早就知道神魔殞落的原因了?”許七安沒好氣道。
  九尾狐輕輕點頭。
  “妳怎麽沒告訴我。”
  “妳也沒問呀。”九尾天狐笑瞇瞇道:
  “人家知道的秘密可多了,比如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這樣的秘密,我就沒告訴妳?”
  什麽黃花大閨女,黃瓜大閨女吧……許七安心裏腹誹壹聲,沒多做計較,沈聲道:
  “我要說的是,妳知道‘大荒’這種神魔嗎?”
  九尾天狐沈思片刻,搖頭道:
  “不曾聽說。”
  許七安便把“大荒”壹族的特性告訴了她,接著說道:
  “幽冥蠶告訴我,白帝,也就是麟族,在神魔時代終結後,被壹只‘大荒’吞噬殆盡。這件事妳怎麽看。”
  白姬左眼的清光劇烈顫動,隔了好壹會兒,九尾天狐低聲道:
  “我出海尋找同族,整整三個月,非但同族沒找到,連壹只神魔後裔都沒尋到。只在返回九州大陸途中,見到它。”
  空氣猛的壹靜。
  臥槽……許七安在心裏爆了個粗口,他想到了壹個可能,那就是神魔後裔大部分都被白帝,不,那只大荒吞噬了。
  九尾天狐再次陷入沈默,顯然,她也想到了這個細思極恐的可能。
  “那它為什麽沒有吃我?”
  銀發妖姬不解道。
  許七安深吸壹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分析道:
  “可能會有後遺癥,可能他近來要做某件大事,不想節外生枝。”
  他立刻想到了許平峰和白帝存在聯系的事實,想到了青州的戰場。
  九尾天狐沈聲道:
  “遇到它時,壹定要小心。”
  至於自己,她是不怕的,自身本就強大,且有神殊殘肢在側,那大荒敢來,誰殺誰還不壹定。
  告別九尾天狐,許七安加快了小舟的航行速度。
  不多時,海岸線在望。
  看到海岸線的同時,許七安也看到了禦風而來的黑影,裹著巫師長袍,戴著兜帽。
  這位靈慧師在不遠處停下來,來的不是真身,只是壹件具備人形的,空蕩蕩的袍子。
  “許七安!”
  鬥篷裏傳來低聲的嗓音。
  “是妳啊,伊爾布!”
  殺鎮北王時打過交道,許七安立刻通過聲音,分辨出對方身份。
  鬥篷裏飄出壹物,“哐當”砸在船頭。
  這是壹塊淺黑色的礦石,表面布滿蜂窩般的孔洞,在海風中,發出輕微的哀鳴。
  “妳們巫神教什麽意思?”
  許七安低頭看了壹眼,確認是真正的鳴金石。
  “呵,妳可以自己去問大巫師。”
  伊爾布語氣不屑,因為真身不在,所以絲毫不怵。
  “因為巫神教不希望看到佛門占據中原,這樣會讓佛陀得益,壓過巫神。”許七安給出猜測。
  伊爾布冷哼壹聲,算是默認。
  “既然這樣,巫神教為何不出兵?幹脆和大奉結盟算了,咱們壹起打佛門。”許七安諄諄善誘。
  “呵,狗咬狗,壹嘴毛。”
  伊爾布冷笑著表明立場。
  “那我也就不用感謝妳們了。”
  許七安這才收起鳴金石,唯恐伊爾布立刻遁走,彎腰時不忘問道:
  “對了,妳成道多久了?”
  伊爾布淡淡道:
  “本靈慧師大周時期便已成道。”
  幾百年了還沒踏入二品,廢物!許七安笑道:
  “那妳壹定認識初代監正了。”
  難得遇到巫神教高層人物,不借機打探初代監正,那就太浪費了。
  伊爾布語氣轉冷:
  “妳問他做什麽,壹個叛徒而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叛徒是中原人,遊歷東北時,拜入巫神教,而後才被大巫師收為弟子。”
  這倒是讓許七安吃了壹驚:“初代監正是中原人?”
  伊爾布“嗯”了壹聲:
  “中原名字好像叫……柴新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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