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玄幻小說

大奉京兆府,監牢。 許七安幽幽醒來,嗅到了空氣中潮濕的腐臭味,令人輕微的不適,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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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許七安的絕學

大奉打更人 by 賣報小郎君

2021-8-29 15:56

  幸好洛玉衡堂堂二品道首,對許七安的小九九不甚在意,更沒興趣回答楚元縝的問題,靈秀的美眸望著許七安,淡淡道:“何事。”
  “我修行《心劍》遇到了些難題,請國師解惑。”許七安恭聲道。
  “心劍要入門確實困難,”洛玉衡點了點頭,道:“元縝,妳幫我指導許大人,本座要去見陛下。”
  陛下?元景帝那個糟老頭子也要來嗎……道首啊,我心劍已經入門了,我不是在向妳請教九九乘法表,我是要請教微積分啊……許七安心裏吐槽。
  之所以沒說出來,是因為洛玉衡的身形消失了,門沒開,窗沒開,這個女人就這麽眼睜睜的消失在靜室裏。
  “這又是什麽神通?”許七安有些羨慕。
  “不是神通,”楚元縝搖搖頭,解釋道:“那本來就是道首的壹縷念頭,剛剛只是收回去而已。”
  高品強者的手段如神似魔啊……
  許七安今天能來靈寶觀,主要是鐘璃那倒黴蛋有事回司天監,否則進不來靈寶觀的她,很可能在皇城遭遇意外,不,更大的可能是讓皇城遭遇意外。
  比如靈龍突然發狂,在皇城裏大肆破壞。
  自雲州返京這段時間,許七安頻繁出入皇城查案,但壹次都沒去看過靈龍,這條異獸對皇室來說象征意義太強,他不敢去接觸。
  壹旦讓人看見靈龍成了許七安的舔狗,傳揚出去,他恐怕人頭不保。
  “心劍入門確實難了些,畢竟武夫不擅長元神領域……”楚元縝正要講述心劍的奧義,但他剛開口說了半句,就被許七安打斷。
  “楚兄,很抱歉讓妳誤會了。”許七安矜持道:“心劍我已經入門。”
  楚元縝點點頭,也沒在意,問道:“修行心劍多久了?”
  許七安回顧片刻:“十天左右吧。”
  楚元縝壹楞,凝神審視著許七安,溫和道:“莫要說笑。”
  十天心劍入門,這得是什麽程度的元神?即使是修行道門心法的弟子,也不敢說十天能入門。
  “許某從不說謊。”許七安微笑道。
  “許兄的天賦令我震驚,不修人宗之法,可惜了。”楚元縝詫異道。
  別,千萬不要產生這樣的念頭,不然人宗也得罵壹聲:許平誌不當人子。
  我二叔何其無辜。
  ……
  楚元縝是個傲氣內斂的人,他有讀書人的風骨,又有劍客的不羈,但這些從不表露在言語之間。
  和傲嬌的二郎相比,四號更像是有著豐富閱歷的社會人士……許七安暗道。
  當然,閱歷豐富的社會人士未必是沈穩內斂的,許七安自己就是例子,懂人情世故,但依舊喜歡口嗨,依然是當年企鵝喜歡的充錢少年,前世今生都沒改變。
  “楚兄覺得大奉各地的教坊司有何差別?”
  明明是很嚴肅很正經的講道,許七安突然問了壹嘴,楚元縝盡管有些困惑,依舊如實回答:
  “棄文修道後,我便再沒有留宿過教坊司。”
  潛臺詞是:老子禁欲了。
  不久後,許七安又問道:“論道之期將近,楚兄對那天宗的李妙真有何看法?”
  楚元縝沈吟道:“俠肝義膽,楚某甚是敬佩。”
  麻蛋,完全沒有破綻啊……許七安微笑道:“咱們繼續。”
  但沒多久,許七安又惹人厭的插嘴了:“楚兄,國師她飽受業火折磨,妳是不是也有類似的折磨?”
  楚元縝愕然道:“這妳也知道?”
  ……機智的許七安連忙打補丁:“魏公與我說起過。”
  這樣啊,魏淵對他確實悉心栽培,視為心腹……楚元縝頷首,接受了這個解釋,且認為合理。
  畢竟壹號曾經說過,許七安此人深得魏淵賞識。
  “我只是修人宗的劍法,卻不修心法。”
  “何意?”許七安沒聽懂。
  “如果以武者的體系判定,我是煉神境。但我主修人宗的心劍、氣劍和禦劍術。”
  “那妳如何晉升?下壹品級是什麽?”
  三門劍術是克敵手段,而非體系根基,也就是說,楚元縝走的其實不是道門體系,是以武者體系為根基,主修人宗劍法。
  “不知。”
  楚元縝自己很灑脫,走壹步看壹步的模樣:“路在前方,且走著便是。”
  “我們繼續講心劍的實戰技巧……”
  最開始講的是心劍,漸漸的,楚元縝發現許七安的修行見識很淺薄,完全不像是壹個煉神境該有的樣子。
  對了,他是去年十月稅銀案後入職打更人,那會兒他是煉精境……短短半年突飛猛進成為七品武者,天賦異常可怕……楚元縝回憶起許七安的信息。
  想到這裏,頓時心頭火熱,道:“紙上談兵甚是無趣,許兄,不如咱們切磋壹番。”
  他喜歡和天才交手,以便更好的觀察,汲取對方的優點。
  許七安想了想,覺得這是壹個摸底四號的機會,當即點頭:“行,楚兄記得手下留情。”
  ……
  另壹邊,元景帝與洛玉衡相對而坐,兩人之間的桌案擺著熱騰騰的茶水。
  “那天宗的小家夥要來京城了,楚元縝有把握擊敗她麽。”
  元景帝喝了壹口熱茶,裊裊的蒸汽模糊了他的面孔。
  “難說!”
  洛玉衡手裏捧著茶,神色清冷,“李妙真雖是五品,但極有可能借這個機會踏入四品元嬰境,楚元縝不拔劍的話,勝負難料。”
  “不管如何,都是極出彩的後輩。我大奉許久沒有值得朕關註的年輕人了。”元景帝感慨道。
  “陛下此言何意,楚元縝可是元景二十七年的狀元。”女子國師輕笑壹聲。
  元景帝搖搖頭,楚元縝棄了官身,成為壹介白衣,江湖遊俠,早已不受朝廷調遣。
  說來奇怪,這十幾年來,大奉不但國力日漸下滑,連人才都越來越少,尤其近幾年,元景帝許久沒遇到讓他滿意的後輩了。
  “國師打算怎麽應對那位天宗道首?”元景帝轉而問道。
  他當然不會因為李妙真的事特意來找洛玉衡,元景帝擔憂的是後續的天人之爭。
  “上壹次的天人之爭,天宗道首還未踏入壹品境,妳父親與他鬥的難解難分,未分勝負。”元景帝幽幽道。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目光銳利的盯著洛玉衡清麗脫俗的容顏,暗示之意非常明顯。
  雙修是互惠互利的好事,絕非只有壹方獲益的采補邪術。
  洛玉衡想在短期內突飛猛進,除了與他雙修,別無他法。
  就在這時,忽然蕩起壹陣強烈的氣機波動,驚擾到了元景帝和洛玉衡。
  靈寶觀內有人戰鬥?
  元景帝首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洛玉衡凝神感應片刻,無奈壹笑。
  “國師,怎麽回事?”元景帝皺眉。
  “是楚元縝在與許七安交手。”洛玉衡回答。
  聽到“許七安”三個字,元景帝茫然了壹下,不明白那個小銅鑼怎麽會出現在靈寶觀,又是如何與靈寶觀產生糾葛。
  洛玉衡解釋道:“此子修行的絕技有些特殊,魏淵領著他來觀內求取劍術,我便教了壹招半式。”
  魏淵先後被自己賞識的銅鑼和國師甩鍋。
  元景帝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凝神感應片刻,有些驚訝:“許七安竟能與楚元縝交手的這般激烈?”
  洛玉衡正好厭煩他幾次三番的糾纏著雙修,當即提議:“陛下感興趣的話,不妨隨貧道過去觀戰。”
  元景帝想了想,“好。”
  兩人並肩走出茶室,穿過壹座花園,兩條曲折的長廊,來到靈寶觀另壹頭,遠遠的,看見許七安和楚元縝在小花園裏激鬥正酣。
  叮叮叮!
  許七安手裏黑金長刀舞的密不透風,不斷嗑飛刺來的樹枝,每次碰撞,都會激蕩起悶雷般的響聲,炸起狂潮似的氣機漣漪。
  十幾條樹枝在花園中穿插飛舞,從各個角度攻擊許七安,楚元縝站在假山上,負手而立,面帶微笑,時而頷首,似乎對許七安的戰力非常贊賞。
  但其實他內心更多的是驚訝。
  雖然只施展了禦劍術,可在如此數量的“飛劍”圍攻中,能有條不紊的撐到現在,不露破綻,很難想象他是初入煉神境的武夫。
  這意味著對方的元神出乎意料的強大。
  楚元縝有些相信他僅用十天就初窺《心劍》門徑了。
  元景帝錯愕的看著這壹幕,在他的印象裏,許七安壹直是會破案的小人物而已,從稅銀案時,元景帝就聽說過他的名字了,那會兒他還是長樂縣捕班的壹名快手。
  而後經歷桑泊案等壹系列大案,此子越爬越高,能力也得到他的認可,但這些與戰力無關。在元景帝的認識裏,許七安就是壹個靠查案崛起的快手。
  今天,突然看到他與楚元縝酣戰的壹幕,讓元景帝錯愕不已。
  其驚訝程度,就好比看見翰林院裏修書的讀書人,突然拎著丈八蛇矛上陣殺敵去了。
  “國師……”
  元景帝望著院子,忍不住道:“這許七安的修為,如何啊?”
  “煉神境!”洛玉衡淡淡道。
  煉神境……元景帝恍然點頭,從他的角度出發,煉神境的武者平平無奇,甚至不值得他關註。
  不過,壹個長樂縣快手,在短短半年能踏入這個境界,還算不錯。
  但有了楚元縝珠玉在前,許七安這點成就,顯得黯淡無光,尤其現在,兩人在院中比鬥,壹方雲淡風輕,壹方疲於應對。
  高下立判。
  “人宗劍法舉世無雙,這般神仙手段,戲耍武夫信手拈來。”元景帝嘆息道。
  “許銀鑼也不差,陛下先前還說大奉朝廷無後起之秀,我看這位許銀鑼就是人中龍鳳。”洛玉衡笑道。
  她不說這話還好,元景帝聽在耳裏,看在眼裏,愈發覺得楚元縝天資無雙,許七安成了陪襯的綠葉。
  元景帝皺著眉頭:“手段過於匱乏,國師不是說有傳授許七安劍法麽?”
  他對許七安的表現不太滿意。
  “貧道傳他的是心劍,人宗劍法玄奧,縱使是入門,也非壹朝壹夕之事。”洛玉衡回答。
  “終究是差強人意……”
  元景帝搖搖頭,心裏對許七安的天賦有了更直觀的認識,比壹般人強,與真正的天才相差甚遠。
  ……
  此時此刻,陷入劍陣的許七安倍感壓力,數十根樹枝,便如同壹把把鋒利的飛劍,裹挾著氣機,呼嘯而來。
  已經是煉神境的他,能捕捉到周遭所有的敵意、殺意,自動反饋於腦海。
  但雙拳難敵四手,他靈覺再怎麽敏銳,終究是兩條胳膊壹把刀,有點應付不過來了。
  “所以,下壹品級是銅皮鐵骨,專門應對圍攻的……武夫體系還真是個人偉力的代名詞……”
  許七安對武夫體系有了更深切的認識,每壹個品級,都在彌補壹個短板,如果有人能踏入武神境,恐怕舉目世間,所向披靡了吧。
  嗤……
  壹條樹枝穿過許七安的腋下,撕裂他的差服。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漏網之魚越來越多。
  對於眼下的窘境,許七安有不下三種辦法應對,第壹種是三六計中的最後壹計。
  第二種是使用儒家版的魔法書,裏面記錄了幾種專門應對圍攻的法術。
  第三種是不顧自身傷勢,對楚元縝來壹發天地壹刀斬。
  不過切磋而已,前兩種方法沒必要,後壹種是搏命招數,用完他就廢了,壹樣會失去切磋的初衷。
  “不對勁啊,氣機運轉再怎麽圓潤,飛劍轉向之時,也會有慣性的……可四號的飛劍運轉如意,完全違背了物理定律,牛頓老爺子不要面子的麽……哦,這事兒不歸牛頓管……”
  許七安沈思片刻,心裏有了猜測。
  他壹刀掃開正面刺來的六根樹枝,凝聚精神力,附著在黑金長刀之上。
  旋身,揮砍,暗金色的刀鋒撞中刺來的樹枝,碰撞的壹剎那,許七安福至心靈的領會了炸散精神力的運用技巧。
  嗡……無形的念力擴散,以扇形輻射,將身後“飛劍”盡數裹挾。
  那些樹枝微微壹滯,而後,失去了某種支撐,無力墜落。
  果然有效……許七安心裏壹喜,以同法炮制,揮筆潑墨似的朝前潑灑精神力,將剩余“飛劍”盡數斬落。
  至此,破開了楚元縝的劍陣。
  “妳怎麽發現飛劍上附著著我的念力?”楚元縝詫異道。
  呼呼……
  因為我有好好學初中物理……許七安拄著刀,喘著氣,望向假山上的狀元郎,“這大概就是天賦吧。”
  院外,元景帝微微頷首,側頭看了眼洛玉衡,看見女子國師絕美的臉龐,壹抹驚愕閃過。
  “國師?”
  洛玉衡收回目光,贊嘆道:“此子天賦絕倫。”
  “此言何解?”
  元景帝極少見國師如此稱贊壹位後輩,雖然她剛才也稱贊過許七安,但更多的是客套,而現在是發自內心的贊賞。
  這讓元景帝產生了些許興趣。
  “先前與陛下說過,我傳授許銀鑼心劍之法,那是壹旬之前。”
  洛玉衡說完,見元景帝沒什麽感觸,便解釋道:“心劍的門檻極高,縱使是人宗的傑出弟子,入門的話,長則半年,短暫三月。”
  這樣的解釋,元景帝就理解了。
  而許七安只用了壹旬。
  元景帝望著假山上的楚元縝:“那他呢?”
  “同樣是以武夫之身修人宗劍法,楚元縝用了壹個月。”
  元景帝壹聽,嘴角笑容剛有擴散,又聽洛玉衡補充道:“壹個月,三門劍法同時入門。”
  元景帝又沈默了,這時,他聽見楚元縝笑道:“妳的絕學是什麽?”
  “我的絕學?”許七安反問。
  “嗯,從始至終,妳都未曾施展絕學,不露壹手的話,這場切磋也太無趣了。”楚元縝道。
  “這……”許七安猶豫道:
  “妳與李妙真交手在即,我怕不小心傷了妳,影響到天人之爭。”
  這話說的委實太囂張了,洛玉衡和元景帝同時從狀元郎身上挪開目光,投向許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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